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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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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你聪慧,不消我说,你便能猜个大概。近来,我日夜提心吊胆,恐你提,又怕你不提,只寄愿于时间能将之消融。然直至方才顿悟,季玄哥的离世,不可逆转,无法挽回,横亘于你我之间,随时间推移,问题只会愈发深重。你缄默至今,是因对我情厚,不愿伤我;然我竟愚钝至此,因恐你怨我,恨我,以致装傻充愣,竟亦绝口不提。非但未能同你分担内忧外愁肩上重担,反倒逼你,扰你,亲手陷你于更无望的境地,”杜若白顿了一晌,面上仍挂着的那点笑裹上了丝苦意,噎得梁季青心头发堵,“我曾背地里悄悄埋怨过你,爱我太隐,不肯吐露,常使我心头不安;直到昨个夜里,还是靠顾老师一句话炸了惊雷,才让我看了个通透——我爱你,这明明是两人之间的事情,我却总一个人擅作主张,巴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却从未顾虑过你的感受,亦未设身处地考虑过你的境地。你从未向我开口,但我昨个思量了一夜,才惊觉你同我在一起后,遭了多少本不必遭的罪。”

梁季青咧着嘴,本想挤个笑出来,却是兀地红了眼眶。他念着爱人年幼,一初始便存着该多包容些的心态,受的那些委屈,遭的那些麻烦,笑一笑便也就过去了。但现下杜若白一本正经地把这茬拿出来摊明了讲,梁季青反倒忍不住了,离了神儿脑海里浮现出了平日里看到的稚童摔跤,若旁无人,拍拍灰站起来也就罢了,但若疼宠得紧的长辈在旁,那泪儿那委屈是顶顶止不住的,非得抱怀里好好诓哄才可罢休,他觉面上发烫。

“我总将爱你挂于嘴边,然直至今日才发觉,我那口中的爱,对你而言,或许负担大于欢愉。若这就是我所谓的爱,那未免太廉价了。”直言坦白自己的过错,是件极困难的事情,哪怕梁季青也不得不认服,他从未料想过向来自信得过了头的杜若白能坦荡地说出这么的一番话,“倒是我一开始所诟病的你对我的隐晦爱意,从初至今,始终让我感到体恤舒坦。”

“我做发猜想... ...这事若只牵扯你我,未涉及季玄哥。那如今,你怕是还在哄我莫同我家老爷子置气。”杜若白言是猜想,话语里头却是十顶十的笃定。

“我不想做这般无用假设,”梁季青避重言轻,不愿对此过多谈及,但也未直了否认。他自认算不上甚良善角色,但杜老爷子此般所作所为,从情理层面而言,他倒也不算不能理解——双方都不全然无辜,他也不愿顶着受害者名头得理不饶——言千道万,他自个儿年少时就因着择业同家里闹了翻,直至今日都僵持着,现杜若白也遇了这么一遭,于情于理,梁季青都不愿让他再走这么一回。

”齐茹秋推你下池,你谅她尚小;甚至我爹同你砸了石头,你也愿谅他,“杜若白声儿发颤,“季玄哥的离世,明明是万般巧合凑错出的恶果,你却谁都可谅,偏生谅解不了自己,谅解不了我。”

梁季青垂头默了声儿,他驳斥不了杜若白,只因他所说,句句言中了他的心思。梁季青为人周全,既做好了同杜若白在一起的准备,如今所历的这些个遭遇他一早就做足了心理建设,所以哪怕杜老爷子行事过激,他也未觉甚么,遭他自个儿身上,他都可谅——但季玄从头至尾,何其无辜。

同胞双生的离世,血肉相剥的彻骨疼痛他感受最切,然他怨不得天,怨不得地,也怨不得任何人。满心愧疚烧得梁季青言不出话来,他又能做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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