悱恻缠绵(12)(1/2)
时光荏苒, 辗转已过两月余。观潮楼外已开春了,自打那日与秦沅那般决绝地决裂过, 沈宛就再也没出过这观潮楼。
当然,秦沅也没来见过她。
大约,他也是不想见她的吧。
她就连他给她的差事,也全托了蔡和蔡掌事交还给他。自个儿,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在观潮楼待着。
竟像是有种要永不出门的意思。
可是沈宛心里清楚,他们二人这样僵持, 也必定不是长久之计。
不说旁的,算算日子,永乐三十二年五月初, 北境匈奴来犯,她父亲沈大将军去世以后, 整个北越竟无人堪用。最后不得已,朝臣们才想出太子亲征御敌的法子来。
只不过虽然说这也是一个极好的办法了, 可是,皇帝却终究不能放心。匈奴大军来势汹汹, 北越若要应战,必然要倾大半兵力, 太子又尚未娶妻,在京中孑然一身。若是反叛……定然是后果不堪设想。
是以,从前为太子力排众议的皇帝,也就答应了太子娶亲一事。
沈宛已活过一世,自然知道, 那未来的太子妃正是那位丽贵妃的侄女儿,何氏鸳儿。
到时候,这偌大的东宫,只怕就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沈宛在二楼屋子里的窗前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乏了。近来大约是开春了,人身子也显得疲乏,实在是动一动都要歇上好一会儿。
这样想着,她便慢慢走到屋子里摆着的美人卧上,扯了一方薄被,静静地躺下了。
* *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沈宛眼睛还没全张开,就恍然感觉屋子里尽然是烛火的光亮。
好像,很多人的样子。
唔……很吵。
她似乎就是被吵醒的。
她才刚刚动一动,却冷不丁被人一把拉住手,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男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宛儿?醒醒。”
……
面前这张面容,她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了。
至少是她觉得,不过却又是她日日在脑海中翻起的样子。她本来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儿了,可是这时,她偏偏又出现在她面前。
她刚刚睡醒,整个人还是懵懵的,头也很疼。
这时候,刘嬷嬷急匆匆跑过来,口中还说着:“殿下!殿下,太医到了!”
“快请!”
然后他才放开她的手,不情不愿地退后两步,由着太医给诊脉。
沈宛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打了个盹儿?怎么就劳得这样兴师动众了?
直到,太医问起刘嬷嬷——
“这位娘娘是昏迷了多久?”
刘嬷嬷赶忙上前答道:“回大人,算算已有一天一夜了。”
沈宛不由得微睁大了眼睛,原来,她是昏迷啊。难怪,竟觉得浑身不舒坦。
太医摸过她的脉,瞧着神色有些不好。
沈宛暗自悠悠叹过一口气,没想到这辈子她竟然这样惨。想来是身子有些不好,太医才做这般表现。
熟料,却见那太子摸完了脉,便转向现在一旁的秦沅,深深揖了一揖,郑重道:“恭贺太子殿下,娘娘脉象滑利,如盘走珠,实是喜脉啊!”
“什么?!”闻言,沈宛大惊,忍不住惊呼出声儿。
喜脉……?
她有孕了?
一旁的秦沅听了这个消息也先是一怔,而后难掩面上喜色,直看向榻上躺着的沈宛。
太医见到太子颇有喜色,面色的却仍是不好,遂又一揖道:“殿下,只是,娘娘这情形却是不好。”
“怎么了?”秦沅面上的喜色顿住,一时紧张地抚住手上的墨玉扳指。
太医也不敢隐瞒,如实以告:“娘娘身孕已有两月,可是孕期忧思郁结,闷闷不乐,此时隐隐有滑胎之象。若要保住胎儿,须得小心调理,而且娘娘虚不受补,一食一药都不能有差错。”
秦沅静静听着,眉始终皱着,等到太医说完了话,才缓缓颔首:“孤谨记了。”
* *
太医走后,秦沅几乎是立刻坐到榻边。沈宛一见,立时闭上眼去,全然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
那一夜,她永远无法忘记。也无法原谅。
秦沅见她此时的模样,也并不多说什么,只是闷声替她掖了掖被角。
沈宛闭着眼睛,竟然觉得有些恍惚,好像恍惚回到了在万安寺短暂的几日。
那是他与她最快乐的日子。
这时候虽已是四月底,晚间还是有些凉,秦沅又将美人卧上的薄被取来,替她加了一层。
沈宛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他吩咐下人:“将书房的折子笔墨取来,孤就在这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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