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2）

韩玥觉得，与其说李常是窦怀青送来给她使唤的，不如说李常是代替窦怀青在她耳边啰嗦的。

不仅不让韩玥碰锅碗瓢盆，就连韩玥平时上街逛一逛，李常都要紧张的跟着，生怕什么不知轻重的人冲撞了韩玥这个“易碎”的瓷瓶。

韩玥很是无奈，看来窦怀青在时她演的太过了……虽然她确实身体虚了点，弱了点，大不如从前了，但是也不至于到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地步吧？

至少她背个陆初还是能背的，上街买个菜也是能提的。

然而……

唉……果然谎话连篇的人连老天都不帮……

于是，韩玥每次出去买东西，身后都跟着个沉默寡言的李常，日子一长，她倒是也习惯了。

这天，韩玥不知不觉走到了她之前卖字画的地方，为自己勤俭的日子拘了一把辛酸泪，并缅怀了一番。

“姑娘，你好些日子没来了啊。”卖鞋的大娘好久不见韩玥，竟还一眼将她认了出来。

毕竟大娘也是教过自己吆喝叫卖的，也算自己半日的先生，韩玥走过去向卖鞋的大娘行了个礼：“大娘，好久不见。”

韩玥皮相好，很得大娘的喜欢，大娘笑呵呵的拉住了她的手，看到了她身后的李常，便打趣的盯着李常打量起来：“姑娘，这位就是你家那位吧？一看就是个忠厚老实的人，虽然长得也不孬，但配你这幅模样还是差了些。”

大娘是个直爽的人，口无遮拦，嗓门也不小。

李常耳力好，听到她这么说，连忙上前义正言辞的解释：“您恐是误会了，小人是姑娘身边的奴才，您那些话以后万万不可再讲。”

大娘吓了一跳，连忙松了手看向韩玥：“哎哟，姑娘你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我真是……”

“大娘，哪是什么大户，他是个忠心的人，所以才会这么说，”韩玥笑吟吟的拍了拍大娘的手。

大娘这才松了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冒犯了姑娘呢……”紧接着，她话头一转：“姑娘，你怎么不来摆摊了？”

“这……”韩玥一时不知怎么开口，正在斟酌言词的时候，大娘却了然的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了，是你家那位不让你出来了吧？”

韩玥一噎，脑海里飞快的想着要怎么解释她虽然婚配有了孩子，但是家里并没有那位。

李常是个人精，眼珠子一转，窦怀青不让韩玥出来摆摊的，且窦怀青对韩玥存了那种心思……他忙点头：“是。”

这还是李常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不遵规矩抢了韩玥的话，韩玥转头瞪她。

但李常毕竟心里还是想为窦怀青多争取点机会的，便硬着头皮顶着韩玥“杀人”般视线的威压继续道：“家里那位是个小心眼的，不愿让姑娘出来受苦。”

一说这话，大娘兴致高了，道：“就是，你看姑娘这副皮囊，去哪找找不到好人？怎么能受这种苦呢？你们当家的做得对，不过，姑娘既然嫁给你们当家的了，你就该称她少夫人或者夫人，怎的还叫姑娘呢？”

李常呆了下，没想到这茬……

大娘继续道：“我们不知情的叫姑娘也就罢了，你姑娘姑娘的叫着，让她这个当娘的怎么在孩子面前说？”

李常懵，抬头看看大娘，又看向韩玥：“……当娘……？”

往日里诓骗大娘的话被当场揭露，韩玥厚着脸皮默默瞪了李常一眼，让他休要多言。

大娘还没说够：“……那天你领的那个女娃娃是你闺女不？我还以为你们是姐妹俩呢……唉，你这么水灵竟然二十多了，真是……”

李常表情茫然了一瞬，有些跟不上大娘说的那些了，干脆沉默的低下了头，他是真不知道京城赫赫有名的韩大学士竟在集市上跟卖鞋的老妇人编排自己已经成亲育女了……这……

好歹是个读书人，怎么编起谎话来一套一套的？

想起她为了让自己感染风寒，半夜给自己浇冷水的举动，李常一时不知该心疼他家窦小姐，还是心疼她了。

和大娘又寒暄了一番，韩玥继续往菜市走去，李常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咳……”韩玥咳嗽了一声，顿住脚步。

李常走过来，低头行礼：“……姑娘……”

“那什么……不许说出去。”韩玥到底是要脸的人。

李常：“……是。”

到了菜市，韩玥左右看起了菜，想起之前自己和陆初不认识菜的场景，问李常：“这些菜你都认识么？”

李常乖乖道：“小人是穷苦人家出身，自然认识这些菜。”

韩玥“啧”了一声，丧失了做先生的乐趣，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了。

买菜的时候，菜贩子家的十一二岁的小儿子哭着闹着要买糖葫芦，但是菜贩子不给他钱，还打了他一顿，那小儿子抱着他的腿哭嚎个没完。

韩玥被这哭声震得耳朵疼，菜贩子称斤两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一串糖葫芦不过三文钱，何不给他钱让他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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