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因果（1/2）

在白天醒来之后，江珉从青年的口中得知他叫陈斐，并不是月照村本地人，而是被在临海市内念大学的一个月照村村民收养的孩子。

陈斐的母亲在收养陈斐的时候尚未婚配，年龄也不大。在办完所有收养陈斐需要的相关手续之后不久，她就立马买了回月照村的车票，把当时仅仅七岁的陈斐也一起带到了这个死人比活人多的鬼地方。

“我是先天性单眼失明儿童，虽然不影响看东西，但是也算是残疾。”陈斐说这话的时候还刻意撩起了自己额前的刘海，让江珉能够清楚的看见他的眼睛。

可能之前和陈斐见面的时候都是在天色暗的时候，江珉并没有留意过陈斐的眼睛有什么异常。此番经过陈斐的提醒，江珉这才注意到陈斐的右眼瞳孔是和正常人并无二致的深褐色，左眼却呈现出一种深灰泛蓝的色泽。他的左眼天生并无任何光感，但是却并没有任何萎缩的痕迹，这大概也是这颗透着不同寻常美感的眼球没有被摘除掉的原因。

“我的养母虽然并不符合领养条件，但是因为我的眼睛，也没有别人愿意收养我，所以院长最后还是让她把我领走了。”陈斐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明显暗了下去，江珉以为这中间一定有段心酸的故事，本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被陈斐制止了。

他冲着江珉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我的养母一开始并不是真的想要孩子，而是因为看出来了我身上一直跟着一个厉鬼，才领养了我。”

“……”这话实在有些震撼，江珉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里忍不住腹诽陈斐搞错了原因，他长得这么好看，小时候应该也漂亮的不行。没人领养恐怕不是因为眼睛，而是身上有鬼吧！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凶猛长发，心中不禁感叹，原来那东西并不是来自月照村。

“我的养母因为某种原因必须提前回到月照村，作为她的养子，我也跟着她一起来了这个鬼地方。因为我的养母并不是一个喜欢与人交谈的人，所以有关于她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唯一比较肯定的是，她应该是在这个村子里找什么东西，她必须找到这个东西，在山神祭之前。”

“山神祭？”终于听到和任务相关的东西，江珉瞬间警觉起来。

“是，山神祭。”陈斐在说出“山神”这两个字的时候，似乎有些纠结，“山神是从很早的时候起，就一直存在于这个村子里的。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山神似乎是好的，它虽然并没有太大的神通，但是偶尔却会满足一些村民的小小愿望。那时候的山神祭也很单纯，不过是村民们抬上几头猪羊，带上一些贡品，在山神庙前唱歌跳舞，和山神一起分享一年里的好收成罢了。”

好的山神？

从陈斐的话里，江珉似乎抓住了一些重点，在片刻的思考之后，他忽然意识到有一个地方和任务的描述有些矛盾，

“以前的山神祭，是一年一次？”

江珉清楚的记得，手机app上写出的任务提示，是参加每三十年一度的山神祭。

“是。”陈斐点了点头，“但是现在的山神已经没有任何人会去主动供奉了，它虽然变得异常残忍凶恶，但出现的间隔却变得很长，它出现的那一天，就是山神祭。”

从陈斐的叙述中，江珉能够感觉到他似乎已经开始怀疑，过去的山神和现在的山神，已经不是同一个了。想到任务中提示过的，如果得到“山神的赠礼”则可以提前结束任务，江珉开始觉得这个村落中，说不定有着不止一种神秘力量的存在。

“山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江珉皱起眉头。

“具体的时间已经不可考证，只知道距离现在大概有近一千年的时间，那时候应该是宋朝后期。”陈斐稍微思考了一下，江珉觉得他可能是因为文化程度不够高的缘故，说的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有个村民外出打猎的时候，意外地从山林子里捡了一个女人回来。那个女人从穿着打扮上看起来像是个有钱人家小姐的样子，但是在她醒过来以后，有人提出送她回家，她却反应非常激烈。她告诉村民她是逃婚出来的，如果被家里人发现的话会被直接打死，那时候的村民大多很朴实，出于同情，就留她在村子里住下了。”

逃婚，误入小山村？

江珉安静的听着，隐约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主流的，俗套鬼故事的开头。

“那个女人读过很多书，性格也温和，她在村里落脚后没多久，就开始教村里每天滚在泥巴里的小孩念书识字，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那些小孩皮惯了的孩子，居然被她教的服服帖帖。”

“她教的很耐心，而且懂得东西多，对于别人的任何问题都是热情解答，很快村里的人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喜欢她，可是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从城里回来的年轻人就带来了新的消息。这个女人并不是逃婚出来的，她确实是一个大家小姐没错，但是她的家族被当时的皇帝诛了九族，她是一个要被砍头的逃犯。”

后面的故事和江珉猜测的俗套故事走向差不多，村子里的人因为害怕被这个女逃犯连累，而选择将她供了出去。等村民带着官兵上山抓人的时候，女逃犯已经逃了，人在当时是自然没有找到的，但是在官兵离开之后的几天，村民们却在山神庙里发现了她的尸体。一具被吊在山神庙正门前的诡异尸体，用来悬吊她的工具，正是她自己的头发。

“就在村民匆匆把她的尸体解下来后没几天，尸体不见了。之后的日子里，每个晚上都会有一两个村民惨死，那些死去的人都没了头，尸体的皮被剥掉扔在一旁，血肉模糊的肉体残缺不全。在这样的恐怖气氛下，开始有人想要逃出去，只是他们走了几天几夜，却发现自己不过只是在原地踏步。那个女人把这块土地圈了起来，所有的村民都像是她用恐惧饲养的牲畜，被她随意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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