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屋而眠(1/2)
自恋之言说得曲潇华一头雾水,但玉罗刹摇摇头并无再言的想法。他伸手点向曲潇华心口,袖子里滑出一只通体血红、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蛊虫,咬破衣服钻了进去。
“唔!”剧烈的疼痛从心口传来,曲潇华的眼睛瞪得老大,可完全无法反抗,连下巴都被玉罗刹眼疾手快的卸下,只能眼睁睁看着蛊虫破体而入。
他的身体不停颤抖着,压抑的闷哼传出,后背亦是汗如雨下。看着这一幕,玉罗刹犹豫了一下,抬手一拉,将战栗的青年揽在怀里,安抚似的轻拍背脊。
说不出话的曲潇华开始自是怒目而视,但随着疼痛的加深,他眸光很快涣散开来,唯有时不时的挣扎抽搐,让玉罗刹能知道其状态。
在疼痛到达顶点,又一瞬间消失的那一刻,曲潇华终于昏了过去。也就不知道,玉罗刹眼中显露的复杂之色。
长命蛊,作用还在作为象征的罗刹牌之上,是魔教代代传承的圣物。即使是以他的身家,二十年内也凑不出第二个了。
“小子,你可争点气啊。”玉罗刹低笑一声,身影速度极快的飘出去,转眼便将一大桶水运了进来。他内力一吐,水一眨眼就被烧开了。
玉罗刹转身来到榻前,把汗津津的曲潇华扒了个精光,直接丢了进去,溅起水花被掌风逼回,润湿了那张晕红的脸。
“咳咳!”曲潇华被热水给蒸醒了:“玉罗刹!”睁眼就看见把自己坑成这样的人,他气得脸色铁青:“那是什么蛊?!”
玉罗刹站在桶边,随意扫过曲潇华结实的身体,心想这小子身材还不错嘛,就是那些旧伤有些碍眼:“反正你都不怕死了,还怕本座用蛊?”
“这是一码事吗?!”曲潇华几乎一口血涌上喉咙:“你们魔教有用尸体炼毒蛊的门道,我早有耳闻,想不到玉教主也是此道中人!”
玉罗刹哑口无言,甩手把不知从何处摸来的毛巾丢了过去,硬邦邦说道:“放心,此物对你没坏处。要是被石观音一掌拍中,好歹能多个装死偷袭的机会。”
这些天以来,对玉罗刹的性格有不少了解,亦觉得自己没有被对方欺骗的价值,曲潇华的眼神终于缓和下来:“也罢,在下愿信教主。”
“这还差不多。”玉罗刹打了个哈欠:“夜已深,本座…”话音未落,他脸色一动,迅速闪身退入了黑暗的角落。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的,紧随其后的敲门声很是清脆:“哒哒哒!”
“曲姑娘稍等。”曲潇华回过神,匆匆忙忙的出水擦干,看见外套心口处的破洞,嘴角不自觉一抽。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曲潇华灵机一动,掀起床单把自己裹住,才走过去,将门打开一条缝:“咳,有劳姑娘。”他对呆愣的曲无容点点头,接过她手中崭新的被褥:“夜色冷寒,姑娘早点歇息吧。”
曲无容戴着面纱,腰背挺直的站在那里,眼看门“啪”一声关上,眼皮不自觉的一抽,转身就走了。
曲潇华抱着干净整洁的新被褥,和玉罗刹大眼瞪小眼。想了一会儿,他忽然转身,将软塌上的床垫揭下,铺在门口和窗户不易看见的角落,充当了床垫。
“玉教主,虽说石观音不在谷内,但为了你的计划,还是谨慎点好。”把新被褥于软垫上展开,曲潇华满意的点点头。
他抬眸对玉罗刹微微一笑:“今晚就请教主委屈一下吧。以你的武功,若真有人进来,从门口到开门,足够你把床褥和自己都藏好了。”
玉罗刹:“……”心里有点儿发虚,可他还是状若无事,甚至夸奖了曲潇华一句:“你想的很周到。”
“教主夸奖了。”曲潇华笑意不改:“夜深,我先休息了,教主洗漱好,自灭烛火就是。”
他淡定的裹着床单上了床,顺手解下珠帘,留着玉罗刹一个人嘴角直抽。最终,玉罗刹憋着气,抬起水桶转身飘了出去,直到在外面洗好,才又回来睡了地铺。
不得不说,以曲潇华目前的处境,这么做极易激怒玉罗刹。但正如玉罗刹所说,曲潇华连死都不怕。那么,也就不介意随心而行,大不了早死而已。
可曲潇华不知道的是,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玉罗刹还就吃他这一套——曲潇华越不害怕,玉罗刹心里就越满意越赞赏。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之间存在极深的渊源,一开始就不是敌人。
“本座不打算收复石观音的属下,也不准备布置陷阱。”安静的黑暗中,玉罗刹的声音很低沉:“你想岔了。”
曲潇华翻了个身,轻声回道:“那教主打算如何?”
“本座老朋友的徒弟名为宫九,虽年纪轻轻,却心性狠绝,行事滴水不漏。石观音的人,不知道被他收复多少。”玉罗刹低笑了一声:“本座若出手,不免打草惊蛇。”
曲潇华明白过来:“玉教主是打算,借机把他钉在大漠的钉子都拔了?”
“没错,那只小狐狸是该被教训教训。让他知晓,别人的地盘莫要随便伸手。”玉罗刹嗤笑道:“你妹妹性子太清高,难当暗间。宫九私下里定有其他重要棋子,本座要抓的正是此人。”
曲潇华思索了一会儿:“那教主认为,除了无容和柳无眉,石观音的弟子还有谁敢暗自背叛她?”
玉罗刹莞尔一笑,并未回答。曲潇华自是了解他的意思,想了想,便主动猜道:“是无花吧?石观音这个母亲并未对他有多大帮助,反而限制了他的野心。”
“没错。”玉罗刹轻笑一声:“本座倒是想用他,就不知道,他识不识相了。”
曲潇华有些不解:“西方魔教麾下不缺人,无花毒杀亲弟、反噬其母,根本不值得信任。”
“一直以来,身家清白者来投,本座从不会小气。”玉罗刹不吝于对曲潇华透露魔教内幕:“但魔教之内,也不乏在中原走投无路,不得不投靠本座的凶悍之辈。”
他的语气略带冷意:“对于这种人,有把柄在手,再以毒蛊为锁链,只要拴紧绳子,就只能服服帖帖,无花便是这种。他武功心机皆有,日后当能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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