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风起澜湖（1/2）

校场试练（三十）

校场试练地在宫城西的野郊，此地地广人稀，很适合练兵跑马。

二试的所有俊生都在这里齐聚，因为那天辩论，没有人能说得过解秋寅。

也因为那场论辩，解秋寅在这些人中彻底出了名。

人人都知道这位姓解名秋寅的公子，长相非凡，才识非凡，一到校场就有很多人凑上前来套近乎交朋友。

解秋寅今日换上新装，鸭青色织锦缎面直裾。

这已经是颜色最最最深的解秋寅能勉强接受的了，其他的蟹壳青、水绿、青白、鸭卵青、竹青、牙白、月白……

唉……这买衣服安演完全照着自己的喜好来，解秋寅又不忍说他，只好磨磨蹭蹭套上这件鸭青常服。

冲着是新买的，安演才勉强接受他不选月白的那件。

校场台上，房虞两位大人坐于下座，上座的，是御甲当立的屈大将军。

“宁食三斗葱，不逢屈突通。”公子中有人议论，“坊间都这么传的，屈将军可厉害了！骑射之术，无人能出其右！没想到两位大人竟然能请得动他……”

“我向诸位介绍一下。”房大人起身对台下道，“这位就是今日考诸位骑射之术的屈郎将，所谓骑术，便是要诸位各选一匹马，从此处出发，绕整个校场一周，期间会穿过山丘沟壑，更有重重关卡考验；所谓射术，便是射箭；武术，剑、刀、枪、棍十八般武艺，诸位俊生，可自由选择尽情发挥。”

“请问大人，这胜负输赢怎么个算法？”

“前十五名皆可入明夜陶光园诗会，只要三场下来，名次平均在前十五名即可。”

“十五人？！七十七人中选出前十五，比明经科还难！”台下又有人在小声议论，“虞大人这可真是刁难人，既考文试又考武试，还让不让人活了……还不如去参加科举，好歹能混个官做……”

“说什么呢……你看我们中有哪个像是会骑射之术的样子……怎么能跟武将比，这次顶多走个场子……我们要是能行，要武将做甚？”

要考骑射之术，还要考刀剑之术，对于大多数俊生来说还是太难了些。

“你们那几头猪在嘀咕什么呢！”屈突通不知何时已走上前来，对台下的公子大喝。

“！！！”台下当即寂静无声。

“我屈突通的校场里，只跑马不养猪！”屈将军老当益壮，冲这群白斩鸡吼，“一群酒囊饭袋跑这儿来哼哼！”

“……”房虞两位大人想必也是极为了解这位屈将军的脾性，闻言只静静站在一旁，不准备帮腔说话。

都说文人相轻，武人相惜，那要是文武相撞呢……是谁的场子谁就占据主动出击的优势。

“将军这话，小生可不服气。”姜公子站出来替台下的公子反击。

“不服气？”屈将军反问，“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你们这群猪弱不禁风涂脂抹粉，手无缚鸡之力还想跟我比拳头？”

“自是不服气。”姜公子秀气道，“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只是将军和世人对书生的刻板陋见，今日且要将军刮目相看。”

“怎么，你想跟我打一架？”屈将军不屑道。

“小生不敢。”姜公子笑，“小生只是想说，晚辈不是猪。”

“哼！”屈将军脸一横，“是骡子是马，溜溜就见分晓，老子跟你说一句话舌头都要打结！放马！”

旁边小将得了令便带这乌泱泱一群柔弱公子去牵马。

“诸位。”这小将也是随了大将军，神气得很，特别瞧不起这群行走的白斩鸡，“奉劝一句，不会骑马的，主动站出来认输，我们的马性子烈，要是摔断了腿摔折了命，这儿可没阿娘，哭了可没人哄，死了也没人给你哭丧。”

“狐假虎威！少在那儿猖狂！”一公子大怒回击。

“呸！唾沫星子都溅我脸上了。”小将擦擦脸嫌弃道，“我读书少，可不懂‘狐假虎威’是个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你们当中，姓王的很多，看见马裤子都要吓尿了！‘这是虎！’‘这是虎！’‘阿娘！我好怕怕！’‘我好怕怕！’呸！”

小将扮鬼脸学得有模有样。

“你！是可忍孰不可忍！”又一位公子提拳就要照小将面门打去！

却被小将回击一挡，拑住手腕。

“你！”公子挣脱不得。

“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小将嘲笑道，“你既动了手就是小人喽！卑鄙小人的小人哦！小人小人小人小人！哈哈哈哈……”

“你——”公子死命挣没挣开。

“这位将士，有话好好说。”解秋寅面上温和地笑，“现在动手，等下伤着了可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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