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风起澜湖啊（1/2）

倾国倾城（三十五）

御苑的宫廷乐舞开始，灯火煌煌。

八月十五的月亮，一如既往又大又圆，解秋寅等十五人受虞大人邀请，列席仲秋夜宴。

安福殿，琴笛笙簧中，解秋寅心不在焉。

“敢问解公子……是在想什么？”莺雁之语在头顶响起。

“？”解秋寅抬头看了一眼。

倾发髻，胭脂色大袖衣高腰长裙的小娘子款款为他倾酒，红晕染笑意道，“小女敬公子一杯。”

“解某不喝酒。”解秋寅持起茶盅，彬彬有礼道，“愿以茶代酒，还请海涵。”

说着兀自闷头一抿，低头不再去看她，继续心不在焉。

“……”小娘子着实有些尴尬，还好旁边列席的杜公子来解围，“虞小姐，杜某敬你一杯。”

“……好。”虞小姐转身与杜如客举杯相敬。

……

“可惜了，这番美酒佳肴皓月，竟有人不懂消受。”杜如客在一旁悠悠惋惜。

“……”解秋寅想去找安演，可又想想不做绝一点儿狠一点儿，这瓜皮就不长记性，于是又堪堪忍住。

“我在想，能让解兄这般魂不守舍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呢？”杜如客没话找话聊。

一旁的其他公子都围着虞小姐转，他不爱凑这个热闹，正巧解秋寅也不爱凑这个热闹。

“那你倒是猜猜。”解秋寅心不在焉应付他。

“才情远胜于你，不然你今日也不会这般冷落虞小姐。而且她拒绝了你，看不上你。”杜如客兀自感觉良好，“容貌倾国倾城，因为你说过长得比你好看，所以你刚才冷落虞小姐，因为你的心上人更漂亮！这般才绝貌绝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我倒也想见见。”

“……”解秋寅静静听着，不想说什么。

“我想起来了！你家那个小书童我初见便觉惊艳至极，虽然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病恹恹的，可我一见就不觉倾心，如果他是个小娘子，我一定会讨回来！这下我更加确定，你的心上人倾国倾城！你连小书童都选的这么好看，啧啧啧。”

“……”解秋寅都忍不住想笑了。

“唉，可惜了。”杜如客叹道，“其实虞小姐也很好，要是你没有心上人，看上了她，肯定能平步青云，不过娶两个女人实在不算啥，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不知道你的心上人愿不愿意做妾，如果愿意，那就好办了。”

“……嗯。”解秋寅都懒得搭理他了。

……

“我虽然看不惯你行为，却不得不服……解兄你是有才学的人……”杜如客酒喝得有些多，醉了，“人无癖不可与之交也……我想解兄贪钱这点儿坏癖，其实无伤大雅哈哈哈哈……”

“嗯。”解秋寅四下张望，人群中并不见安演的影子。

不行，得忍住……

……

安演在九洲岛这边躺了许久，痛苦、纠结、无奈、挣扎，心里倍受煎熬。

秋叶梧桐，金黄落了满地，风一吹，树叶沙沙响，很吵。

安演躺在那儿，叶隙间的光刺得他好疼。

姜公子瞎晃荡间，正好看见了，金黄树这一抹青白身影，好奇心一驱使，他便轻手轻脚上前去探看。

“……”安演睁眼，因为有人挡了他头上的光。

“！！！”姜公子看清他脸的那一刻，惊愣在原地，“你，你——”

安演坐起来，背对他，抱膝埋首，继续痛苦着。

“公子？”姜公子轻轻唤。

“……”安演听不懂也不想理他，抬起头来，看他一眼，起身躲到梧桐树后。

姜公子轻手轻脚来到他面前蹲下，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要给安演擦嘴角的血，却被安演抬手劈开。

“……”姜公子指指自己的嘴角又指指安演。

“……”安演明白过来用袖子糊了一把，“多谢。”

“原来你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姜公子换了一个腔调，荆州北方的话，“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安演听懂了，会说荆州话，说明他是个解秋寅沈姐他们一样的人。

对他的戒心一下子就没了。

“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嗯。”

“敢问公子贵姓？”

“安演，安宁的安，子丑寅卯的寅加水，演。”

“姜黎，我写给你看。”

……

宴会正酣时，到了赋诗的环节。

这些公子为了博得虞小姐的青睐，争先恐后杯酒吟诗，伴着琵琶琴箫，好不快活。

解秋寅丧得头埋在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之间，看不清他到底在干什么。

“姓解的！”杜如客醉醺醺突然冲他莫名其妙叫嚷，见他不理，杜如客拿起桂花糕朝解秋寅头上扔。

“有——”解秋寅抬头便见虞大人站在他的席位前，正慈眉善目笑看着他。

“大人。”解秋寅忙起身行礼。

“如何？这宴会玩得可尽兴？”虞大人问他。

“……诚惶诚恐，有些不知所措。”

“那老夫想再问你几个问题，你可愿回答？”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随我来。”虞大人捋须笑邀。

这些问题，该是策问时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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