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章…… ..(1/2)
“姑娘说要把事情憋住,全等圣上的旨意。”竹青虽然心直口快,在这种大事上也不敢违背慕锦兮的意思,只好又把自家姑娘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绾衣。
绾衣只问了一声:“可是断了一些人身家性命的大事?”
竹青点点头:“很大的事了。”
“难怪……”绾衣叹了一声,“姑娘这番情态,我看又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了。”
竹青和绾衣两人相视一眼,具是沉沉叹息。
世家贵族的日子其实一点都不痛快。
太后寿宴之后,连续三日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流言蜚语传出,也并未听到宫中诏令。
慕锦兮‘偶遇’了凤元公主一次,从对方话里大约摸索出来昭和帝在乾清宫闭门三日,除了正常早朝,没有再见任何人。
朝堂上不知情的官员也不敢询问太子去向。
太后寿宴那日尽管把风波平息的十分迅速,但禁卫军的动向还是引起了不少人注意的。
而这一日,正是恩科正式开考的第一日。
原本苏珩也该参加恩科的,而燕洵合该是这次恩科的主考官。
一切都变了。
但主考官因为谋逆命丧深宫,科举却不能不进行下去,再甄选出一个主考官迫在眉睫,内阁终究忍不住率先把事情摆到了昭和帝的面前。
昭和帝终于动了。
他写下了一份罪己诏,对于识人不清和教子无方两件事悔恨不已。
其实原本不用这样的。
可昭和帝这样做了,说明在连续看到王皇后和燕洵死在自己面前之后,他过不了心里那关。他终于意识到一切的源头都在自己,如果当年第一眼就分辨出姐妹两个的不同,彻底绝了王家的痴心妄想,如果在发现苏氏流落在外,果断废后贬黜王家,或许一切都不一样。
王皇后有罪,但到底立于中宫十八年,做得还很不错。
燕洵有罪,但到底是他亲子,且养成如此脾性是自己一手铸成。
更有罪的是自己。
罪己诏后,王家尽数被压入大牢,一桩桩一件件的旧事被起了出来,此番才该是秋后算账的时候。
昭和帝在奏折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然后才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苏珩:“你有没有想过,即便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也可能不立你?”
苏珩看着昭和帝两鬓的白发。
这位大燕帝王仿佛真的忽然之间就老了,原本神采奕奕,可现在却是饱经沧桑。
面对昭和帝审度的目光,苏珩扯了扯唇角:“我原本也没想让你立我。”
昭和帝面色微微一变。
“不过。”苏珩又缓缓道,“我答应了宁宁,要护着她一世安稳,要给她最好的。只有手握足够的权柄,我才能护好她。”
第一零八章
一道道诏令如雪花般从皇宫里飞了出来。
重要官员的贬黜和升任, 对燕洵一脉的清洗。上京仿佛忽然活泛了起来,但与之俱来的是一场大换血。
往日和燕洵亲近的官员霎时人人自危, 一瞬间都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昭和帝发出了最后一道圣旨, 也是最为重要的一道。他要让一切回归正轨,立苏氏为皇后, 封燕珩做太子。
没错,苏珩正式改名为燕珩, 认祖归宗。
随着这道诏书的颁布, 一切都仿佛尘埃落定。
慕锦兮捧着冒起雾气的茶杯,定定看着窗户外面, 春去秋来, 她刚刚重生的时候还是一场烟雨新绿色, 转眼半年过去便成了黄叶堆积。好在春色虽好却风雨欲来, 秋光虽凉也让人心旷神怡。
她放下茶杯伸了一个懒腰。
“姑娘,姑娘。”竹青提着裙子急匆匆从院门外跑了进来,“苏……太子殿下来了!”
慕锦兮眸子微睁, 愣了片刻才缓缓起身:“他来就来了,你急什么?”
“太子殿下是带了媒人来提亲的!”竹青喘着气,急急道,“如今已经在正堂和侯爷说上话了!”
慕锦兮忽然察觉到手上一片热意, 她微微低头, 才发现是刚刚不小心把茶水洒在了手上,凝神看了一会儿,才缓慢道:“反正这种场合我也不该出面, 跟我说有什么用呢?”
竹青也是呆住,过了片刻才喃喃道:“这不……想把这样大的消息及时说给姑娘听嘛。”
慕锦兮其实也很意外。
她没有料到苏珩会这样急,才刚封了太子便跑到了庆山侯府,他就不担心昭和帝存有疑虑吗?
想着,她喃喃把心中所思给念叨了出来。
“我还嫌太慢了,若不是为了给你最尊崇的地位,太子又能如何呢?”慕锦兮的窗边忽然冒出来这样一声。
少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再往窗外看去,就见一张俊秀的脸突兀地出现在那里,正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眸中尽是温情。
“作甚这样吓人。”慕锦兮险些想把手中的茶水给泼出去。
苏珩却隔着窗子捉住了慕锦兮的右手,摸着她虎口的位置:“怎忽然红了一块,莫不是被烫着了。”
少女微微用力,想把手缩回来,却见窗外的青年灿然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你是我的人了,捉住了可就再也逃不掉了。”
慕锦兮却是无奈:“太子殿下,您有些幼稚了。”
“呵。”若不是怕影响不好,苏珩恨不得从窗户翻进去,“宁宁你变了,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说我的。”
都是藏着掖着的嫌弃。
慕锦兮伸手拍了拍握住自己右手的那只大手,无奈道:“殿下先松开我,我好出去。”
“真是不想放开。”苏珩恋恋不舍地感受着少女细腻的小手,却也知道总隔着窗子说话不是事情,又捏了片刻才缓慢松开。
慕锦兮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衫,才在绾衣和竹青匪夷所思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才一踏出门槛,就撞到一堵肉墙,清冷的气息瞬间萦满鼻端。
苏珩一把捞了香软满怀,几乎都没有心情想其他的了,只是抱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喃喃道:“这些日子可想死你了。”
“呸,说什么晦气话。”慕锦兮抬手打了下苏珩的胸膛。
苏珩低低笑了下,胸膛微震:“好不容易腾出手,我立刻马不停蹄地找媒人然后赶了过来,宁宁,你喜欢哪个日子呢?我好赶紧找钦天监去算一算。”
慕锦兮心口淌出一股暖意,她挺直的脊背瞬间僵直,一头扎进了苏珩的怀里:“还好,你还在。”
当她意识到这偌大的侯府虽然人丁兴旺,但自己始终是孤身一人的时候,无尽的惶恐席卷了她。她不知道谁可信,不知道谁会站在自己一边,如果是以前,她会浑身是刺、处处防备,然后和她认为有嫌疑的人拼个鱼死网破。
可她有苏珩了。
虽然苏珩没有在身边,但只要想起这个人,她就能短暂的平静下来,把自己安在侯府的角落,不去轻举妄动。
但当一个人紧绷到极致的时候,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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