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2)
齐佑天听到这声叹息,不由侧头一看,小师弟眼珠泛红鼻尖也发红,低着头睫羽不眨,显然是真心实意地伤心了。
仔细一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虽说虔子文与李廷玉已无关联,可那人终究与他有过一段情。昔日初恋忽然就丧命了,小师弟伤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小少年低着头不说话的模样,让人觉得怪可怜的。
齐佑天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虔子文的头,那头发丝既软又润,像一匹绸缎从指间滑过。
齐佑天怔了怔,又忍不住安慰道:“小师弟,你也别难过了,你既已斩断前情,也不必再留恋,一切皆是虚幻。”
啊,这人在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从哪看出自己难过了?
虔子文眨了下眼睛,他不由扭头去看齐佑天。那人却早把手抽了回来,此时正神情怅惘地望着天空。
“若是我能早生几百年就好了。”齐佑天说,“我也想见见那位传说中的白羽魔尊。不为他的容貌,我只想看看他的剑,能碎星辰裂苍穹的剑。”
想不到这位太衍门的小辈也对他推崇备至,这点虔子文着实没想到。他也不出声,就想听听这位天命之子怎么夸他。
“虽说白羽魔尊名声不好,然而提起他的剑,纵然师尊也是服气的。可惜斯人已逝。”齐佑天轻轻摇了下头,他真心实意地伤感了。
惆怅还未持续片刻,齐佑天就感觉有人拽了下他的衣角,小少年眨着绿眼睛说:“将来齐师兄肯定比白羽魔尊厉害,我相信你。”
齐佑天不由失笑了,他只说:“我不求自己比谁强,只求本心不失不留遗憾。”
他求什么不好,非得许下这般愿望,虔子文有点想笑。
天底下谁都能说惟愿自己不留遗憾,独独齐佑天不行,这是天命注定无从更改的事情。
虔子文看着那双苍蓝透紫的眼睛,一句话都没说,摇摇头就当算了。
三天时间一过,齐佑天带着花方远与虔子文往太衍门行去。
他们三人坐着一艘大船于云端向北,纵然九霄之上寒风凛冽,在船上也感觉不到一丝风。
洁白如絮云朵触手可及,云海之中是变化万千的景象,一眨眼就是变化万千。
花方远从没见过这般奇景,可打量了一会也就没了新鲜劲,他又给懵懂无知的虔子文介绍道:“太衍门位于极北之地,一向清净少人打扰。”
“光是极北之地的罡风就很要命了,哪怕是金丹修士,一不小心也会被扒去一层皮。我就是图个清净,才报了太衍门,谁想当真过了,属实意外。”
花方远不由一啧舌,还有些后怕的感觉。
他看到虔子文神情郁郁地不说话,下意识地以为他是为李廷玉的死耿耿于怀,忍不住劝道:“小师弟,人都死了你也别伤心了。”
“再说李廷玉又算个什么东西,他那天是真对你动了杀心。要是他一剑把你杀了,裁判来不及阻拦,谁也说不出什么……”
怎么这一个个的,都觉得自己脆弱不堪,还会为人掉眼泪?他像是那么有情有义的人吗?
“我没伤心。”虔子文说,紧接着他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我只是有点发愁……”
于是花方远恍然大悟了,立时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师弟放心,若是有人找你麻烦,我肯定能保护你,绝不会抛下你不管。”
“不劳花师弟费心。”闭目养神的齐佑天忽然说话了,把花方远吓了一跳,“若是遇到危险有我挡着,你们俩有多远跑多远,别逞强。”
换而言之,这就是让花方远别胡吹乱扯。要真碰上魔修,单凭花方远那点修为,给魔修塞牙缝都不够。
花方远瞬间蔫了,他根本无从反驳。固然齐佑天前半句话听起来很刺耳,可后面那句话就是货真价实的承诺了。
虽说齐师兄也是一片好心,可花方远怎么琢磨,都觉得这人说话太直不够好听。
就在花方远反复咂摸那句话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花。
没有征兆更不见彤云,太阳还挂在更高处,日光和煦温暖地照在白生生的云朵上,映出一片浅金灿烂。
一瞬间就落了雪,鹅毛般的大雪轻飘飘的,一片接一片,天地万物瞬间就朦胧了。
雪花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寒风忽地把整艘船都吹透了,冷得花方远打了个寒战。他牙齿打颤嘴唇发抖,好像连经脉中那点灵气都被彻底冻住了,整个人的意识也跟着昏昏沉沉的。
齐佑天比花方远更警惕,他已然持剑在手,朗声问:“敢问是哪位前辈大驾光临?可否出来与晚辈一见?”
虽然语气是客客气气的,然而双方已然交手了。
一道又一道的紫色剑光,并着空中坠落的无数雪花交织在一起,双方正悄无声息地厮杀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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