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1/2)
顾西越猛地惊醒。
这种被梦惊醒的感觉大抵是最差的感觉,因为感觉太近了,将本来都已经渐渐模糊的事情一下子拉进了。好像是上一秒,她才看着白萧愤怒离去。
她闭上眼,仿佛还能看见白萧痛苦的样子。
一摸额头上全是汗,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睡不着了。
顾西越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侧的凉意,只觉得心里又冷又静,她何尝不想不负如来不负卿,可这世间事,多的是委曲求全,少的是两全。
话虽如此,可她自打回国,好像就不曾有一日不想起白萧,想起他在她身下红着脸含泪求饶的模样。除了最后一步,她把该干的不该干的全都做了个遍。
他一直当她是男人,一开始说想睡她,后来又百般勾引自动躺平,她有色心没色胆,不敢跟他玩真的,又喜欢他喜欢的心痒,用一只手,亦能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看着他在她手里软成一汪春水的样子,她在心里当真过足了瘾。
越想越黄暴,顾西越连忙拍自己脑门一下。
想这些干什么?国家未兴,哪有心思谈情说爱?
顾西越自我欺骗了一把,然后猛地起身,洗完漱后挑了件黑色呢绒的西装大衣穿上,便匆匆出门赶往月倚楼住处。
月倚楼家是一幢独栋小洋楼,坐落在城西一条较为繁华的街道上,顾西越到那儿的时候,他正和几位友人搓麻将。
月倚楼家的下人并不都认识顾西越,有位年长的男仆人连忙出来,把她迎了进去。
一看见顾西越,月倚楼眼睛都在放光,赶忙起身迎接,要不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怕是忍不住要扑到她怀里。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一下,然后连忙给双方作介绍。
“这位是《新生》的主编陈钰陈先生。”
“这位是副主编许江河许先生。”
“这位是宁城大学的校长刘方元刘先生。”
“这位是顾少顾西越。”
无需多言,宁城无人不知顾家父子。
“顾少爷。”人如其名,矮胖矮胖的刘校长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握手打招呼。
“刘校长。”顾西越礼貌的笑了笑并且回应。
其他二人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寒暄。
几人面上热情,心里却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位宁城的太子爷深更半夜,一身便装来月先生家做什么。看样子,与月先生还关系匪浅。
陈主编为人正直,想的是莫不是顾家父子盯上了咱宁城文界,觉得我们太激进了?要用什么办法劝说这宁城的土霸王不管这事儿呢?
刘校长留洋多年,思想开放。小眼一转,看见顾家少爷半夜三更孤身一人跑到月先生家里,心想,月先生那是谁?那是公认的咱宁城风华绝代的戏曲艺术家,外在条件极好,大半夜孤男寡男的……
仿佛没有感觉到尴尬的氛围,月倚楼笑意盈盈的对顾西越说:“别站着了,有事坐下说吧。”
顾西越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相逢即是有缘,玩到大半夜也饿了。今日我做东,几位哥哥赏脸,咱们去对面聚源楼喝点酒。”
几人连忙说麻烦了。
聚源楼是早几年顾西越和他人合办的酒楼,和一般酒楼不一样,聚源楼全天营业,只为方便顾西越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怕夜半无去处。
不料几年下来,聚源楼凭着中西合璧的先进装修风格、西式的服务和清幽的环境,倒成了新派文人雅客的好去处。
现在不熟没关系,半夜三更喝过酒,不信喝不熟。
顾西越眼里笑意更深。
*
到了聚源楼,打扮西式的服务生赶忙上前,将几人领到顾西越常用的雅间。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几人都渐渐有了醉意。
顾西越想着火候差不多了,便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听说如今这白话文的推广甚难?”
许副主编性子急,年纪小,又被灌了这些酒,脑子早迷迷糊糊的,不知将自己刚看见顾少爷的那份矜持丢到哪里去了,闻言不由得率先开口道:
“还不是那群老顽固!尤其是姓沈的,简直不可理喻,上次在《宁报》上写的那什么《致陈怀玉书》把我怀玉哥骂的是狗血喷头,我说骂回去,怀玉哥还说有辱斯文?人家都骑脖子上撒尿了还有辱什么斯文?”
陈钰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满脸通红,连顾家少爷也顾及不上了,说:
“许江河啊许江河,你怎的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你真的也不想想那沈鹤清是何等人物?那是最早把外国书翻译进来的人!如今翻译界的大佬们至少一半还是他的门生,咱们现在学西方学西方,不都靠的是他们这些人?”
陈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除却这些不说,老先生德隆望重,老辈批小辈行,小辈还能批老辈不成?”
刘方元见他们说起来没完,不知还要抖搂出来些什么,赶忙提醒道:“顾少爷做东,是为了让你们出来说这些的吗?还不快喝酒!喝酒!自罚三杯!”
陈钰、许江河听见“顾少爷”三个字,不由得一激灵,心想,真是喝酒误事,这些事怎么能在顾西越面前说,那沈鹤清可不是曾做过顾家的私塾先生的吗?当人家面骂人家老师,这不是找死吗?
尤其是陈钰,如今后悔的不得了,心想,沈家老顽固曾是顾家的私塾老师,这种事怎也能忘?如今顾家少爷找上门来,怕不是我们惹了他老师不快,他要来替师寻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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