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陈星等在骆雨歇小区里面的一家咖啡厅，蛋糕已经吃到腻。骆雨歇面试通过，上级青眼有加，并要他立刻上班这些他之前都跟陈星得意洋洋地说了。陈星觉得自己是有功之臣，一下班就跑到这边，特来邀功。

感激涕零就算了，等老大发了工资，蹭一顿好吃的就行。他想不到自己竟是这么重要的、天神一样的存在，膨胀得快要原地爆炸。

遥遥的，昏黄的路灯下，前骆少在小区门口下了出租车，他驼了曾经挺直的背脊，低着头、脚步落拓地往里走。他的影子被不同方位的路灯拉长扯细，很好揉搓的样子。

这节气，暑热已经退下去，夜风有点凉爽的意思了。一牙细瘦的小月亮在天边伶仃地挂着，天幕上看不到几颗星星。

骆雨歇觉得自己每一步都踏在《二泉映月》的旋律上，只差一副墨镜，他就能立刻感同身受地给瞎子阿炳伴舞。

“老大——”陈星急火火从咖啡厅跳出来，兴冲冲往骆雨歇面前一站，“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骆雨歇没搭理他，自顾自进电梯上楼。陈星一看不好，忙机灵地闭了嘴巴，跟着进电梯。他想：“老大莫非第一天就被辞了？”

回到5900块的月租房，看到独守空房的糖豆儿屁颠颠跑过来献媚，骆雨歇心情才好了那么一点。他一边抱着糖豆儿磋磨，一边把当晚的事情捡重点讲了一下。

没等听完，陈星就激动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在所有情绪之上的是懊悔。要不是他信了猎头的话，引狼入室，老大也不会被人弄去当猴耍……

“老大……”

骆雨歇摆摆手，心领神会地让他坐下，“不是你的问题，他们既然费心弄了这么一个局，就不会让你轻易看出问题来。”

前骆少叹了一口气，停了梳狗毛的手，语气越来越激动，“我不是没觉出有问题，要不是她们用15万吊着我胃口……现在TM一琢磨，那15万就是驴子头上的一丛草，傻b才当真！”

糖豆儿瞪着闪着精光的琉璃眼珠，“旺”地叫了一声，似乎跟铲屎官同仇敌忾。

骆雨歇上次忽悠陆昭亮砸小红，这次被忽悠做了把“男公.关”，也算一报还一报。这些年两方斗法，各有胜负，骆雨歇靠着抖机灵胜率稍高一点，但纵览全局，他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木兰会所就是他的滑铁卢，骓不逝兮的垓下。

“这帮孙子，太特么过分了！早晚有一天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陈星一激动锤了下餐桌，出租房的简易家具不堪重负地“吱呀”尖叫，表示强烈抗议。

骆雨歇觉得陈星再锤下去，他吃饭的家伙什会散架，首先吃不了兜着走的会是他。先是贪心想赚15万，再是担心粗陋餐桌，前骆少觉得自己越来越务实了，用网络语言形容就是“接地气”。

对，接地气。

钱是好东西啊，虽然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但能解决绝大多数问题。

以前觉得老爷子如果能流浪街头，受到应有惩罚，他完全不care自己会是个什么处境。但吃了几天方便面，一脸菜色的骆雨歇现在领悟了、成长了。

之前到底是年轻，嫩。

“老大，你说！怎么教训姓陆的，我这就去找人抄家伙！”陈星续道，他倒不是虚张声势，老北京胡同一起和尿泥长大的一帮哥们至今关系都不错，陈星又长于交际，有什么事情招呼一声，只要不是打家劫舍，哥们儿没有退缩不来的。

骆雨歇凝重着一张脸，“不着急，我琢磨琢磨。”

在派出所做完笔录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钟，警察同志对何念和陆昭明极其热情，感激地表示，这帮飞车贼他们和地方公安部门已经关注了很久，总是滑不留手地东逃西蹿，多亏了他们二位才终于逮住。

有陆昭明的行车记录仪和两人的证词，飞车贼租的小院子里也查货了赃款赃物，几人吃牢饭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何念注意到，陆昭明脖子上的刀伤已经结痂，一条白衬衣血呼啦啦的。

“陆大哥，我陪你去医院处理伤口吧。”

“没事儿，这点小伤没关系。”陆昭明摸了下已经结痂的伤口，觉得问题不大，耽搁了一下午，也没提前跟秘书打个招呼，他着急回公司处理工作。

“我看那把菜刀脏兮兮的，还有铁锈呢，要是得了破伤风可不是玩的！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哥哥就是被生锈的铁钉子扎伤，得了破伤风，后来抢救了好久才保住小命的……”何念长篇累牍地回忆了这场小时候的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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