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她不可能是C位 > 第四章

第四章(1/2)

目录

何念起了个大早,先盘腿打坐练了练气息。做好早餐后,师伯也起了。老太将头发梳笼得一丝不乱,穿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色练功服。

“念念,一会找个地方切磋一下?”师伯嘬了口米粥,缺齿的嘴巴发出一种特有的“嘘嘘”声。“这粥煮得好,烂乎。往常都是跟着老姊妹跳广场舞,手脚摆弄得跟傻子一样,她们也不好咱们这个,现在的年轻人也没兴趣学武,没劲透了。”

听说师伯下岗后开过一阵子武馆,有几个愣头小子跟着练过一阵子,但师伯要求高又严厉,轻易不假辞色。加上练武容易受伤,身上常常青一块紫一块,愣头小子多来自独生子女家庭,从小宝贝疙瘩似的疼着,哪受得了这个苦,很快就都放弃了。

师伯伤了心,从此收了武馆,干点零零散散的小生意,已经很多年不提收徒的事了,看到别人的徒弟难免眼馋。

“师伯,我哪敢跟您切磋?”何念心虚地笑,又给师伯盛了一碗米粥。“听我师傅说您当年是师兄弟姐妹里最勤奋、修为最高的。我这两下子可不敢在您老人家面前献丑。”打不过师伯倒在其次,老人家快八十的人了,胳膊腿估计都不太结实,万一她使大了劲……可不是玩儿的。

“勤奋我认,修为最高就不见得啦!”老太张嘴一笑,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红色牙床。“学武这件事吧还是看天分,你师祖当年评价我‘天分一般,勤能补拙’!师兄弟姐妹里天赋最高的还是你师傅,我这个小师妹啊,人鬼着呢,从来不显山露水,师门切磋都是卯着劲藏着几分力,如果不是后来结了佛缘,到深山老林里一住二十几年,放到现在、武学宗师不敢说,但肯定比我有出息。万幸还收了你这么个小徒弟,看你根骨不错,要是能把咱们师门的绝学传下去,也算师门有幸……”

何念憨憨一笑,想不到师傅这么牛,小徒弟与有荣焉。“听说师祖他老人家是一代大宗师,还因材施教,单独教了每个徒弟一门绝学。有机会我倒真想见识见识师伯的绝学!”

师伯神秘一笑,“打架是用不上咯,用来逃跑还差不多。不过你也知道师伯我的脾气,从来都是把别人打跑……呵呵、呵呵……”

吃过早饭,何念拿着写有师叔地址的纸条上路,电话打不通,只好按地址直接找上门。这么厚着脸皮上门求助的小辈也是少有吧,何念自嘲,但人在江湖漂,填饱肚子是首要,姑且不说她那个大志向。

打听了好几个路人又倒了三四趟公交地铁才到地方。

何念呆站在楼前,怀疑地址不对,或者说师叔早换了住址。地址上的那栋楼看上去断壁残垣,残墙上用墨水画着几个大大的“拆”字,里面的住户已经搬得七七八八,伶仃的几家钉子户蜗在残楼里,从脏兮兮的窗户里透露些许人气,像玩高难度跷跷板的仓鼠。

何念拈着纸条小心翼翼上楼,很担心一个不小心这栋老筒子楼会在她脚下坍塌。门敲了大概十多分钟,没人来开。但敲到隔壁邻居不耐烦地探出头来问:“你找谁?”

何念忙报了师叔的大名,期待邻居能知道他老人家的去向。听说城里人活得很疏离,做对门邻居十年都有可能不认识。

“他不在!”邻居没好气地道,“敲那么半天,还让不让人睡觉!”太阳正大,十一点钟的大日头明媚鲜妍。城里人的作息真是……

“对不起,打扰了!”何念赶忙鞠躬道歉,邻居虽然不耐烦但好歹透露师叔还住在这,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打算下午再过来瞧瞧。邻居不满地收回睡眼惺忪头发凌乱的仓鼠脑袋。何念转身打算下楼,仓鼠脑袋又伸出来。

“你去怀柔影视城看看吧,他多数时间都去那旮旯猫着。”

骆雨歇回到骆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他家住北五环外的一栋别墅,小区是江南园林主题设计,有人工溪流,绿化也不错,愣把一个燕北苦寒之地搞得修竹森森、曲径通幽。这夜出奇地安静,天上一轮毛月亮白惨惨的,风一吹,竹影婆娑,如鬼如魅。

“轰——”许是被骆雨歇和陈星打扰,一只野鸟扑棱着翅膀飞起来,两人吓得同时跳脚。

在回来的车上,骆雨歇开始迷茫。乍听那句“见老爷子最后一面”,他大脑空白了两秒,这些年变着法地作妖,追根溯源,一开始的目的似乎就是想让老爷子少活两年,最好是气死。十几岁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静时暗暗祈祷骆氏早些破产,一想到老爷子一脸颓丧地流落街头他就高兴,就止不住发笑。这一天似乎真的来了,他反而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路上,陈星把电话里老爹说的都告诉了骆雨歇,生怕漏掉一个字。陈秘书说,检察院的人来到公司,控制了董事长,骆氏怕有大难。为了表示事态的严重性,陈星还特意自我发挥,加了一句“见老爷子最后一面”。虽然颇有歧义,但效果良好。

骆雨歇在别墅里见到他家老爷子的最后一面,可喜可贺,老爷子还活蹦乱跳。

他口中的老爷子今年不过五十几岁年纪,因为保养良好看着挺年轻,像四十几岁。气色稍差些,眼睛里有红血丝,眼睛下方泛着青黑,显然睡眠不足。不过谁突然被警察叔叔上门约谈估计都不会太开心,而且是深夜约谈。十几个制服笔挺的大盖帽干脆利落地把别墅和公司搜查了一遭,此时正一脸冰冷地搬着装文件的箱子陆续往外走。

骆建国左右两边是两个膀大腰圆的检察官,职业气场强大,身上带种冷飕飕的压迫感,宛如勾魂使者黑白无常。骆雨歇进门时,骆建国在前,检察官在后,三个人正往外走。几十年来,骆建国习惯性在众人的前面走,今次也一样,只不过他倒宁愿走后面,可以停住或随时撤退。

骆雨歇特意注意了老爷子的手——没戴手铐。那是不是说情况还不算严重?骆雨歇意识到他似乎在为老爷子担忧,虽然不愿意承认。对垒了十年,关键时刻,那根无形的血缘之线立刻蹦出来,提线木偶的线一样操纵人。

“警官,我……儿子,可以……让我们说几句话吗?”

骆雨歇觉得老爷子是真老了,说这话的时候面部表情透出很自然的悲情和乞怜,额头和鼻子上的油光,以及松弛多皱的眼部皮肤加剧了这种悲情。这和他印象中的那个人很不一样。

其中一个检察官点头,表情威严。“就在这说吧,快一点。”

“嗳,”老爷子答应着,看着大半年没见面的儿子,喉头发哽,万种情绪奔涌到心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骆雨歇叫了一声,这称呼他觉得很陌生,但真正叫出来也没那么费力。“没事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