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1/2）

席在睁眼到天明，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坐在门口无神的等，像个没人搭理的小狗，一会儿想起，一本书里，想当情妇的女人给男人写信说，人生中，有欢喜、愤怒、悲痛、憎恶，这么多感情，可是这些只是占人生的百分之一，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都只不过是在等待中度过的，在走廊听见幸福的脚步声，满怀欣喜和期待的等待却只是空欢喜一场。一会儿又在想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从前也有几个星期看不见他的时候，她为什么从来都不会觉得司池会死，为什么那么蠢，他很厉害，可他也是人，肉体凡身而已，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对她开始变得如此重要了？从酒吧？还是做饭的背影？还是想要留下来的搭话？席在觉着她想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落日余晖，司池甫一开门便看见她穿着睡裙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看着他，司池不确定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从没见过席在这副鬼样子，席在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将目光聚焦，轻轻的叫了声“小叔？”

“嗯，我在。”

席在猛地站起来，跳到他身上狠狠的抱住他，吸了吸鼻子，努力将酸意压下，太过用力导致手臂反而无力的要垂下来，只将将搭在司池的肩膀上。

司池条件反射的抱住她，说出一句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问句，也没指着席在回答“在等我？”

席在像个饿时间长的小狗，虽然抱住了肉包子，可是没有力气吃了，没什么精神气的嗯了一声。

“为什么？”司池有些讶异，因为他太了解席在了，太知道她应该是什么样的。

席在矜了矜鼻子，脑袋使劲蹭了蹭他带着凉意的外套，才觉得整个人踏实下来“怕你死掉。”

身边对他说你不能死的人太多了，从来没有人会为此担惊受怕，司池那双总是浸着冷意的眸子此刻泛着细碎的暖阳，他自己都不曾发觉，想把她放下来，结果席在连站都站不住，司池登时皱了皱眉，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在这坐多久了？”

席在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气“我也不知道，天亮的时候开始等，我以为要等到天黑。”

司池又气又心疼，把她放在床上，盯着她的眼睛“席在，不要有下次了，没能力照顾自己的人没有资格担心别人。”

席在眼角有些泛红，整个人看起来像霜打的茄子，磕磕绊绊又词不达意的说“可…可我…可小叔不是别人啊！小叔，你会消失吗？我是说假设！”

司池想了想没有立即回答，拽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你觉得我做的事很危险？”

席在显然知道她缠着司池一定要说一个答案有些无理取闹，有些不知趣儿，这不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可是她的心脏像是吃了跳跳糖，安定不下来，她必须得说点什么，得到些什么，才能恢复正常“不是我觉得，是本来就是。”

“说说这个本来就是，是怎么个本来就是。”

席在几乎脱口而出“会有一身伤，会没命，死了会没人收尸，这样的工作居然有人前仆后继的去做，小叔你那么聪明不是非做这个不可，对不对？”

“不错，这才是我印象里的席在，不会因为别人的生死而动容，所以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意外，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非做这个不可。”

席在看着司池依旧闭着的双眼，嘴角勾着若隐若无的弧度，在他身边呆时间长了，席在知道他现在可算不上开心，反倒是心情不怎么好，她不太在乎司池怎么看她，何况他说的也没错，但不可否认这印象差的可以，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为什么？”

“总要有人去做这样会有一身伤，会没命，死了会没人收尸的工作，何况…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收养，为什么老爷子的右腿只剩半条，这么多年那些人还没死，我怎么会先死。”

席在看着他慢慢睁开的眼睛，黑黝黝的带着冷意或者应该说杀意，缩了缩肩膀，从脑袋缝里想出当年好像是个什么跨国贩毒组织报复爷爷，这么些年倒是没听说过谁把凶手绳之以法。

司池收回目光“好了，你好好休息。”

席在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一块软肉像被针扎了一下，疼的她手指瑟缩了一下，她默默在心里做了个决定。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的，到第二天中午才睁眼，没人叫她，她眼一黑，跳下床就要往出跑，“诶呦！！！疼疼疼！！！”席在躺在地上捂着脑袋呲牙咧嘴的叫。

司池站着看她也不扶她起来，席在缓过一口气就开始控诉“小叔，你身上是不是藏铁板了？边嘶气边嗷嗷叫。

“靠，老子真他妈在当爹！”司池认命的抱起地上打滚的席在“闭嘴，再叫把你扔下去!”把她重重的扔到床上，一边冷冷的说了句“该”一边又把她拽过来问她“磕哪儿了？拿开手我看看。”

席在吸了吸鼻子，手拿开，前额红红的，后脑袋磕在地板上鼓了一个小包，司池下了狠手使劲的揉，席在委屈的撇撇嘴，恨不得把他的手拽下来，瞄了瞄司池的神情没敢动手，两只手拽着他的袖子妄图能让他减小点力气，司池看她敢怒不敢言这副怂样儿，算了，和个小丫头片子置什么气，板起脸训她“跑什么跑，说了多少次，蹦蹦跳跳的，像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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