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冷血（1/2）

第二章

李献之解读完自己的身份后，都觉得自己挺可怜的。

目前他虽然在B大任教，但在这之前其实算是一个孤儿，10岁时亲眼目睹父母死于日军枪下。后流落街头几个月，被林风眠的父母好心收养。

虽然不是林父母亲生的，但是林家人一直对他很好，读书写字，衣食住行从没有亏待过他。让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乱世中为数不多的温暖。所以他也想尽最大的努力报答他们。

可上天总是喜欢捉弄人，在他十六岁时，林父母在一次工作途中死于日军炸弹突袭。

至此，他每天想的就是怎么报仇，怎么杀掉更多的日本人。

当然这是他来之前，原身季冉竹的想法。

他哥哥林风眠原本是国立杭州艺专校长，但因国内形势严峻杭州艺专与北京艺专合校，改称国立艺专，废校长制，改校务委员制，林风眠任主任委员。

而他与教育部及校内某些负责人意见不一致，产生了极大意见分歧，只能痛而辞职，来北平这边找李献之，也想和他商议，两人先暂时去香港避避风头，毕竟北平沦陷没多久，局势必定动荡不安。

若是把李献之一个人留在这里，林风眠实在不放心。

今天，李献之回家之前特意买了些好菜，想和许久没见的林风眠好好聚聚，毕竟上海和北平的口味还是有些区别，而到家后却只见林风眠一人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东西很是入神，连他回来了都没有发觉。

李献之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

“哥你在看什么？”

林风眠听着他问，抬起头，收起严肃认真的表情，微笑着说：“一封请柬”

“请柬？什么人寄来的？”李献之放下手里的菜，慢慢走过去，有些好奇的问。

林风眠站起身，将手里的请柬递给了李献之：“陈寅恪先生，说是邀我前去参加文化艺术交流会。”

“现在这个时期开交流会？”李献之有些疑问，沉吟片刻说道“你说会不会是打着交流会的去商讨其他？例如北平的形势。”李献之看着他，猜测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以陈先生的性子绝不会做这些麻烦事。”

陈先生虽然在文学界的威望颇高，平时却很少组织交流会，一般都直接写文章发表，抒发自己的看法，这般组织活动，或许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林风眠想着。

此时李献之心里却在和AI嘀咕。

“李先生，您得去。”AI一本用正经的声音说。

“目标会去？”

“嗯。”

“那行，没问题！”

李献之面上踌躇了片刻，神色不确定的问：“哥，我也想去，可以吗？”

林风眠听到他的话微微一顿，随后朗然一笑：“当然可以，那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去，正好方便，不然我一个人也无聊。”林风眠直接应了下来，一脸宠溺的看着他微笑，随后目光一移看向了桌上的菜。

“今天这么好，小竹子要加餐了？”林风眠声音放大了好几倍，显然十分愉悦，一边打趣着他一边朝着桌边走，准备好好翻翻看看有什么菜。

李献之摇摇头，一只手捂住额头，有些哭笑不得：“我都这么大了，哥你就不要叫我小竹子，怪别扭的。而且你回来这些天光顾着忙，我们也没有好好吃一顿，今天必须得好好犒劳犒劳。”

“那行，你的厨艺那是没话说的，做饭我帮不上忙，打下手确没问题。”说着他取下围巾，自顾自的卷起了袖子跟着李献之去了厨房。

他拿起菜篮子，拿了一把青菜放盆子里，乘了一勺水，一根根仔细的洗起菜来，没一会儿又开口：“冉竹，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

“恩”李献之忙着手里的活应答着。

“我回来前想好了，等北平事情忙完，我们去香港。”

其实他这次回北平最主要就是这件事儿，但因为回来其他的事情太多，好几天都一直被耽搁着，也没寻着机会，既然今天有闲暇就趁着机会说了，让冉竹先有个准备。

李献之听着他的话慢下手里的动作，低了低声音：“哥，你知道的我放不下这儿……..”

林风眠微微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一向是个重感情的人，以往我一直都依你，但是北平现在不一样，明里暗里都凶险万分。你留在这里每一天都是把脖子拴在刀刃上！”说着林风眠放下手里的菜，转过身子，盯着眼前清瘦的身影 “我是真的很担心，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我现在就你一个亲人了，我是真的怕….”怕你会和父亲母亲一样，突然的就不见了。

说着林风眠目光暗了下去，神色即落寞又有些伤感。

“哥，没事的，我就是一个穷教书的，没钱没权，也惹不到谁，就想好好待这儿。”李献之顶着他严肃的目光，微微笑了笑。

他的父母们都在这里，他哪儿也不想去，他要报仇！

“我知道我现在说不动你，你也不会想走，但哥是不会放弃的， 我可是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林风眠对他了如指掌，知道他的倔脾气，来硬的没用，只能软磨硬泡。

想着，就转过身继续洗菜，丝毫不给季冉竹说话和争辩的机会，仿佛任你怎么说反正他就是不会动摇，认定了。

李献之只能看着他背影苦笑。

他这个哥从小到大对他一直很好，从未打骂过，有任何好的东西也会第一个给他，是把他当作亲弟弟一般的爱护，如今北平局势严峻，想让他离开也是理所当然。

只希望这些天，他能少念叨点就好。

三天后

李献之随着林风眠来到了请柬约好的地方，北平郊区的一清末大户人家院落。

秋天的枯叶落了满地，却无人打扫，门口的两座石狮也被雨水冲刷的起了青苔，门匾的屋檐下站了两个人，神情有些戒备，但手里却拿着许多请柬。

两人走上前去，将手里的请柬递给了他们。

“原来是林先生，里面请！”其中一人看了看他们递过去的请柬，随后一笑，客气的给他们指了指往里走的路。

往里走是落败却荒草丛生的茂密园林，显然主人家已经许久未曾照料。

走了几十米，两人听就到吵杂的交流声，循着声音他们走到了大堂的门前，但奇怪的是这是门口又站了人，不止2人，而是6人，这安全戒备似乎是严了点。李献之正想着，站在门边的壮汉已经帮他们开了门，示意他们往里走。

门一打开，里面的场景也看的一清二楚，门对着的正前方摆了一处木架台子，铺了一层灰色的粗布毯子，放了两张椅子和两张放茶的摆桌，台子前方摆了3排花，有些艳丽，台子下摆了二十来排的凳子，早来的人早已坐的差不多，就空了几个位置。

其他的人回过头见林风眠进来，都停下交谈纷纷打起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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