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梁儿，朕再问你一次，你决定了？”皇帝靠在龙椅上，浑浊的双眼此刻正盯着大殿前跪着的大皇子，用沙哑的声音问出了这一句。

“父皇，儿臣决定了。”这样的对话，在过去的几年中有过许多次，大皇子言简意骇的回答，不再做更多的解释。

皇帝听了，将眼神移开，看向了窗外。“好。你母后在九泉之下，不知会有多失望。待我到了那儿，再替你宽慰她吧。”

大皇子低着头，说了一句：“儿臣不孝。”

皇帝重重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元儿做事常凭一腔孤勇，对自己的性子又看得不清，日后，他若遇上要命的难关，你要出来帮帮他。他与你四皇弟五皇弟不同，日后即便是对你有些防范之心，也绝不会害你一分一毫。他心里头其实对你十分敬重。”

“父皇放心，只要三皇弟需要，儿臣定会鼎力相助。”大皇子斩钉截铁地回答，皇帝点点头，挥挥手叫大皇子下去了。

大皇子刚出大殿，就看见了候在外面的其他几位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站在一起，都穿着黄色朝服，脸上一致的露出十分担忧的神色。四皇子身材精瘦结实，相貌堂堂，只是眼神冷漠，唇薄如刀，让他平添几分戾气。五皇子身材微胖，躬着身子站在四皇子身旁，眼神四处乱看，毫无皇子的气派。

三皇子独自一人站着，他身量极高，穿着一身黑色锻袍，剑眉星目，气度俨然，此刻眉头紧锁，显得格外孤傲疏离。

大皇子笑着冲迎上来的四皇子五皇子打了招呼，“父皇无碍，皇弟放心。”然后走到三皇子面前道：“到你了，三皇弟。”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走远了。

三皇子盛勘元不知道大皇兄的动作意味着什么，心中忽然涌上十分复杂的情绪。他没时间多想，抬腿进了殿门。

“元儿，”皇帝缓缓开了口，“你五岁那年，为了朕对你大皇兄一句”饱读诗书“的夸奖，便日夜苦读，累得发热晕倒；七岁那年，为了在朕面前争气，与老四打赌，从宫墙摔下来，头破血流；九岁那年，为了在狩猎节上大展身手，不惜以身撞鹿，差点一命归西；十二岁那年，为了得到军功，瞒着朕随军到了边疆，被贼人俘虏，险些毁容丧命…这些年来，你为了让朕对你另眼相看，为了得到朝中重臣的尊重，过得十分辛苦。”

三皇子听着皇帝提到的这些往事，垂下了眼。

“朕向来很少夸赞你，你必然认为朕看重你大皇兄，对你的努力无动于衷。宫里的人都说，朕偏爱梁儿，除了他是皇后所出之外，还因为他最像朕。其实最像朕的皇儿，是你。”皇帝说出这句话来，眼神顿时柔和下来。

三皇子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惊讶的望着皇帝，仿佛自己听错了什么。

“朕年少的时候，在宫中的处境比你还要差得多，什么都要靠自己挣。所以，你这些年的心境，朕比谁都懂。你我父子二人，均有势不可挡的勇气，只可惜，没有大开大合的心境。不过，这些年来，朕冷眼看着，你从未对付过你大皇兄，甚至有几次送到手的机会可以陷他于困境，你竟然暗中提醒他，帮他解了围。朕…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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