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中原地区，属本国，魏国与越国最为强大，其中又属越国最强，而本国与魏国实力相当，多年来三国互成鼎足之势，倒也相安无事，然今上穷兵黩武，自登基起便不断对魏国用兵，企图吞并魏国与越国分庭抗礼，甚至一统中原。

天子野心勃勃，魏国也非软弱可欺，两国之间的战争断断续续地打了十几年，天子终于失去了耐心，决意亲自结束这场战役。

朝廷早已发布了天子亲征的消息，雪央自然是知道的，她点了点头，示意苏凛继续说下去。

苏凛也没有绕弯子，直接便道：“他这一去，注定是有去无回了。”

雪央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凛，看得出来，她对此事并不十分震惊，反而对苏凛接下去要说的内容更感兴趣。

“凌阳王与魏国安王勾结，密谋弑君，并欲将此通敌叛国之罪嫁祸给随军出征的淮南王，事成之后，凌阳王将扶持二皇子登基，而魏国安王也会在本朝新君的帮助下，取代其兄长成为魏国国君。”苏凛顿了顿，又道：“苏氏商贾之家，本不该卷入朝堂政局，但因事涉淮南王府，便无法置身事外了。按理说，我等既已知晓凌阳王的阴谋，应立刻上报朝廷，铲除奸佞，但……”

“但你们并不打算这样做，甚至想要顺水推舟，另做一番谋划。”雪央接过的话，以陈述的语气说道。

苏凛笑了起来，和聪明人说话总是让他心情愉悦。“你说的对，他既然想要嫁祸淮南王通敌叛国，那便随他去，左右淮南王本人是回不来的，到时领罪的只能是世子沈烨，沈烨素来深得民心，受此冤屈必然引的民怨沸腾，待时机一到，便可以清君侧的名义与凌阳王正式宣战。”

雪央把苏凛的话又咀嚼了两遍，问道：“你，和那个什么世子，是不是早就想着要谋夺帝位了？”

她问得直白，苏凛也不拐弯抹角，颔首道：“是，如今天时地利人和。”

如此说来，他们原本或许就是想以一场战事来达成目的，只是现在正好有傻子给他们做好了嫁衣。雪央没有去想沈烨为何会置自己父亲的生死于不顾，她知道侯门宫墙内有多少龃龉，也知道所谓血缘是多么脆弱。

“可有战事必有伤亡，他最后即便得了江山，也是一片狼藉，这岂不是自讨苦吃？”雪央不解道。

“当今圣上穷兵黩武，好大喜功，十几年来一直在各地征兵，征粮，征税，如今除了云州，淮州，以及胶州等几个大的州县还有些家底外，其余基本只剩下空壳，百姓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长此以往，若我朝国力消耗殆尽，周边各国群起而攻之，必定生灵涂炭，国破家亡，既如此，不如现在就釜底抽薪，以乱平乱。”苏凛解释道。

雪央皱了皱眉，并不是完全认同他的说法：“那么你们派人暗中将皇帝杀了也可以啊，太子已然成年，而且据说生性儒雅，也算文武双全，由他即位不也一样。若还是不放心，凭着淮南王的势力，任命几位可靠的辅政大臣便是。”

苏凛摇了摇头，道：“太子无母，在朝中势单力薄，若为新皇则必然会受各方势力摆布，尤其是二皇子一派。”他看雪央神色，知她可能并不了解朝中派系，便又说道：“二皇子母妃出身琼州岳氏，是丞相岳东昍和兵部尚书岳东昀的嫡长姐，岳氏百年望族，除他二人之外，直系旁系仍有不少人在朝为官，朝中其他官员也有部分依附于岳氏，有这样的母族，二皇子于新帝而言似虎狼在侧，加之岳丞相的独女已嫁与凌阳王世子为正妃，若岳氏与凌阳王联手，那么新帝也就只是个傀儡罢了。而这，于公于私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结果。”

“于私？”雪央迅速抓住了这个重点。

“是，”苏凛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凌阳王与淮南王素来不睦，又曾与我苏氏一族有过私怨，若他得势，必会极力打压我等，我们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到时战事依旧难免，故似如今这般，由他螳螂捕蝉，我们黄雀在后是最好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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