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深入沼泽（1/2）

天气刚放晴没几日，晚餐时间过后又下起了倾盆大雨，城市的霓虹灯倒映在水洼地里，反射的光照亮城市最阴暗的死角，又使行走在法律边境的人隐藏在芸芸众生中，无声地抹杀目标。

鲜血顺着苍白纤细的指尖流下，一只手伸出黑伞，五指间的血水被雨水冲刷着，顺着手指流进衣袖，黑色的衣袖很快就湿透了，那手垂落，被稀释的液体便从衣角落到地上，融入泥泞中。

乔戈坐在三周被棕色玻璃包围的室内咖啡馆里，看着一个黑点从远处逐渐放大。

“叮当——”

“来了？”

浑身着黑色正装的人放下黑伞坐到乔戈对面，面色哀伤像是参加了谁的葬礼，非要说是葬礼也不为过，那一定是场盛大的葬礼，所有的白玫瑰都被染红，庆祝一个新世界的到来。

“来了。”那人脱下礼帽，接过乔戈递来的手帕，擦干手上的雨水。

“结束了？”乔戈将沾了一点的，未被雨水冲刷掉的血液的手帕装进透明袋里，封好口。

“结束了。”那人揉揉眉心，一瞬间微调了面部结构，一张熟悉的脸露出来，他从衣服里拿出一个被防水材料包裹的文件，推给乔戈，“清理垃圾的时候发现的资料，关于吴失的。”

乔戈收过：“没有被我父亲发现吗？”

乐文焕不确定：“他没有插手我的行动。”

那就是发现了。

乔戈不放心父亲那边的行动，难得问的深入些：“他那边结束没有。”

“没有。”乐文焕有些疲惫，“那边的人不太好解决，最近我就拜托你了。”

说完就倒在桌子上昏迷不醒，乔戈将他扛起来，抗到咖啡馆不对外开放的二楼。

“他又这样。”夏小瑞在上面接过人，一脸担心。

“他不想让你发现，你就得装作从来都不知道。”乔戈靠着楼梯，“以后再不会让他去做这些事，今天结束了就永远结束了。”

“我知道。”夏小瑞脸上难得出现苦笑，“是他自己想去，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了结。”

乔戈拍拍他的肩：“他需要了结，才能更好的面对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

乔戈摸摸放在胸口的文件，告辞：“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推开门，一把黑伞在门口盛开，很快融入人群中。

吴失很久都没有在实验室里睡过觉了，如今躺在冰冷的地上，生出一丝怀念。

这里是他起飞的地方，他也许会迷路，但永远不会忘记回家的路。

乔戈告诉过他，回到山脚，才是荣耀。他刚开始理解不了，如今躺在这里，倒是有所感悟。

他躺在这里，身边是全是没有温度的仪器，却比回家还温暖，这些仪器就是他的后盾，在他坠崖时能坚挺地拖住他，让他还有站起来的机会。

所有所有的已成型的，关于达到100%体感的思路方案都在他的脑海里，他预感他的想法一定能成功，能让他的大脑回到巅峰，但他不能做的太明显，不能让人发现后面的实验有他的手笔。

说实话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对于体感的思考曾被迫公布在大庭广众之下，供人践踏，人们有事无事都想来踩一脚，以此证明自己比他更加具有天赋，以此期望获得钟山钦教授的青睐。

那天看到那么多权威的老师愿意过来，他是真的真的很高兴。

那些踩他的人认为他的想法是错误的，所以才这么坚信他就是盗窃者——杨氏公布出来的那一部分技术，和他本人的思路截然不同。

这也是这么多年吴失觉得最可笑的一件事，他怎么会将通向天堂的道路以可视的形式展现出来？

他比谁都清楚，成也信息，败也信息。

互联网，虚拟实境，虚拟网，现实社会，全部都是信息堆砌起来的世界，没有信息，世界就会崩塌。

他猜这也是为什么，乔戈会将搜集整理档案作为保护自己和家人的武器。

信息才是这个时代最致命的武器。

他在发布会上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什么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保护家园，其实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

他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有点卑鄙，但……乔戈好像早就洞察了一切。

手机震动，一条信息发来。

乔戈：在家吗？

你看，这人看透不说透，又和他的思想如此契合，让他如何甘心保持现在的距离？

吴失：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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