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等到祁琰把夕容、昭容也叫来，两个男孩儿一见祁芸就抱上去哭起来。祁琰是假哭，但夕容和昭容可是真哭，而且年纪最长的夕容还哭得最厉害。

想来也是因为压力太大了。两个月来只有夕容和祁琰、昭容在渠阳，所有的事儿都需要他拍板儿做决定，祁琰是累、是害怕，但他却是长期的极度焦虑。

直到向来黏人的昭容都哭完了，夕容还在那儿哭着，祁芸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让祁琰先带昭容出去玩儿。

祁琰知道，这两个月里夕容的心理压力，只有祁芸可以真正理解。现在想来，她觉得她自己也做得不够好。她总是想着，按照小团体里已经习惯了的长幼顺序，认为夕容要对他俩负责，只要她和昭容都听夕容的就行了。但却忘了这个地方不是海阴镇，他们面对的也不是普通的困难。何况夕容根本也不比她大多少，她实在不应该让夕容一个人承受做决策的压力和焦虑。

不过好在她哥哥已经来了，他们终于都能松口气儿了。

——

等到夕容和祁芸单独谈完了，祁琰也去御花园取了风车，让昭容玩儿了半天。

祁芸重新把三人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现在的情况是祁琰仍然没有自保力量，但对于林党的势力范围已经有了比较充分的了解，而且已经找到了下一步下手的具体目标。夕容从新入宫的君侍们那里，把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差不多摸了一遍，谁有用谁没用大致能分出来。昭容基本上什么都没做，不过本来也不能指望他做什么，没惹事儿就是达成目标了。

总的来看情况还算乐观。要知道祁芸刚下船，听说皇贵君称病的时候都快吓死了，还以为是太后的人对昭容下毒了。现在发现至少三个人都好好的，可谓已经是非常满意了。

然而祁芸在了解了具体情况之后，首先就否定了祁琰之前提出的以兵部为突破口的方式。之前祁琰想要渗透兵部尚书和左右使，以此为基础调拨兵权给萧检、萧晟，觉得只要掌握兵权就万事大吉了。但是祁芸告诉她，调兵权给远萧藩王世子或非世子的女儿几乎是不可能的，必然受到全体文官的反对。而且在朝廷绝大多数人的脑袋里，远萧族仍然是外族，一个皇帝把关内的兵权调给外族，引发群情激奋很可能直接导致废帝。

但是把萧检和萧晟调到渠阳安排个一官半职肯定是要做的。毕竟现在就只有萧检一个人还在海阴镇了，把她扔在那儿她也很难受。给她们安排些小官职倒不难，新皇帝登基“任人唯亲”固然不是什么好的名声，但对于林党而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就是萧检、萧晟毕竟都太年轻，在朝堂之上按照那些成年人的规则来玩儿，她们多半儿起不到什么作用，能别被人占便宜就是万幸了。

祁芸需要萧检、萧晟也在渠阳，主要是因为她俩是姑娘又能在宫外活动，无论做什么都方便。牵制林党主要还是得靠祁琰和夕容，一个作为皇帝压着内阁，一个作为皇后看着太后和那些林党出身的君侍。而作为没有实权但却是皇帝的亲哥哥的漠阴公主，祁芸自己则先要暗中调查许崇然贪污赈灾粮款的事儿，把这当做是复仇的独立事件，最好能借此给予林党以重创，顺带警告那些贪污的官员。而如果之后贪污行为能够大幅减少，那么林党众人没有利益可寻，也会趋向于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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