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刑（1/2）

28

卫忠的罪名商量了很久，迫于太后的压力，迟迟未有定夺。天上下起了今年来的第一场雨，雨不大，拼力冲洗着这座城市。雨声淅淅沥沥的扰人，天地间再大的吵闹也被囊括进了雨水里。

林昭站在廊下，手里紧紧攥着梅其琛传回的书信。信中只写了五个字：有叛徒，已清。林昭很难将此刻的心情描述清楚。她希望梅阁是像家一样的地方，可是她也忘了，这世上，谁说家人就一定是靠的住的。

“小姐，不过是一些背信弃义的人，您还是当心身体。”庆珊端着一盏热茶走进林昭。

“庆珊，为什么人会有背叛？”林昭知道这个问题有些蠢，可其实她真的不明白。想要的东西，难道就一定要通过背叛来获得？

“人有欲望，自然就有背叛。”

“那你的欲望呢？”林昭转过身，看向庆珊，想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小姐一切都好，就是我的欲望。”

“你在撒谎。”林昭捕捉到了庆珊眼底的闪躲，那一瞬间的犹豫和挣扎。

“小姐…”庆珊语气惊慌了起来，跪在地上紧紧皱着漂亮的眉毛。

“小姐，今天怎么冒着雨还来找我们？”乔海栖适时的出现，扶起庆珊，示意让她退了下去。

“乔叔，你回来了？”

“嗯。”乔海栖看着庆珊退下去，叹了口气，说道：“小姐，庆珊是自小隔绝尘世培养出的影卫，若不是生了这场宫变，她不会有机会像这样接触这个世界。”

“我明白。”林昭轻声说道。她一直都明白的，所以她才可以很信任庆珊。只是有那么晃神的刹那，犯些蠢。

“虽然不会，可老臣相信，若真有庆珊背叛您的那天，您的心中也有应对之策，对吗？”

林昭沉默了半晌，在雨水的裹挟中，吐出一个对字。

“乔叔，我和哥哥相比，总归是我狠心些吧？”

“因为小姐善良，才会想这些。”

林昭自嘲弯起嘴角，总有人说她善良。可是她自己知道，她会因为看着一个人死去而难过，却绝对不会让这个人活着。比如如今身处牢狱中的卫忠。

“乔叔，那些通敌叛国的证据散出去了？”

“嗯。证据已经送给监察御史程亦云了。这位大人一向是刚正不阿，想来不久就能看到结果了。”

“通敌叛国，我看看太后怎么袒护她这个远房表弟。”

慈宁宫外，一声声有些沙哑的求见太后穿过雨幕在慈宁宫的上空环绕着。唐言溪的贴身宫女佩儿路过有些好奇，就拉住慈宁宫内的一位宫女打探道：“这位姐姐，里面跪着的是谁啊？”

“哎，就是那个，平常眼睛比天高的卫家大小姐呗，来求太后。这都跪了两个时辰了。”

“卫文茵？”

“除了她还能有谁？平常不把咱们这些人当人看，现在倒是不嫌丢人跪着了。”

佩儿回到唐言溪住的明华宫，将卫文茵在慈宁宫长跪的消息告诉唐言溪。

“卫姐姐？不行，我要去看看她！”唐言溪一听完，立刻起身就要走。

“娘娘，卫家听说是犯了大错的，太后都不待见她了，您去干什么啊？”佩儿立马拦道。

“不行，当日我唐家出事时，卫姐姐没有避开，我如今躲开是什么道理？”

唐言溪赶到的时候，卫文茵还是跪在雨中，摇摇晃晃，整个人如同浮萍在风雨中飘摇。唐言溪有些心疼，昔日里她的卫姐姐是个多么高傲的人，如今……唐言溪咬咬牙，也跪在了卫文茵身边。

“不行，你…你快起来，这不关你的事。”

“臣妾唐言溪求见太后！”唐言溪却没理卫文茵的话，开始一声声的喊了起来。

屋内的太后眉头一皱，有些生气：“她怎么来了？”

“回太后，不知这唐婕妤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也是个不懂事的，什么都要凑上来。”温嬷嬷说道。

“罢了，让她们进来。”

听见了太后召见的消息，唐言溪心中一喜，立刻扶起卫文茵进殿。卫文茵双腿早已发麻，依靠着唐言溪勉勉强强的站起身来，抬起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说道：“今天，是个好天气。”

太后看着脸色苍白，浑身湿透的卫文茵，似是心疼的说：“茵儿，淋坏了吧？”卫文茵直接跪在地上，说道：“求太后救我父亲一命！”

“你这孩子，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起来说话。”

“臣女自知父亲犯下大错，不敢起身，只求太后能救他一命，臣女愿以自身的性命去抵！”卫文茵伏在地上说道。

空气安静下来，卫文茵身上的水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敲打着音节。

“茵儿，怎么说你父亲也是我的弟弟，我若有能力，我怎么会不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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