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施安然被消毒水的味道熏醒,睁开眼,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旁边还竖着一根铁杆子,上面吊着瓶药水,细长的输液管一直连到手背上,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蔓延了全身。
深深吐出一口气,太好了,竟然没死,那么大威力的爆炸,能侥幸存活应该是上天保佑吧。
还没来得及感谢老天爷,病房的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施安然想转头看看,奈何脖子被固定器固定住了,只能斜着眼,难受又憋得慌。
是个陌生的男人,穿了身西装,头发三七分向后梳,戴着一副眼镜,还挺帅的。
一声“你好”还没说出口,男人率先说话。
“没死?”
语气平淡,毫无感情。
施安然气若游丝:“嗯。”
明知故问嘛,睁这么大眼珠子看不见?
“还跳吗?”
“嗯?”
跳什么?施安然皱眉一脸不解,可能是伤得太重了,感觉说话都没有力气,说一个字要缓半天。
男人继续说:“幼不幼稚?你不嫌丢人吗?我是没给你钱还是没给你买包,至于这样吗?”
施安然满脸问号,他在说什么?
男人找了个椅子坐下,翘起腿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当初可是说好的,如今你搞这么一出让我很难做……”
接下来的话施安然没听清,耳鸣声太大,脑袋胀胀的,浑身难受,她深呼吸使足了劲问:“先生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
静默三秒,施安然突然瞪大眼,不对啊,这不是她的声音!下意识的想摸自己的脖子,可打着石膏的手臂压根弯不起来,她就像个被固定住的僵尸一样,伸直了手在床上挣扎。
男人嗤笑一声,镜片后的眼没有丝毫怜悯,仿佛在看唱戏的小丑:“下次想死,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闹市区跳楼,亏你想的出来。”
说完,他站了起来转身要走,到门边时,又回头来了句:“记住了,三楼太矮,下次跳要上三十楼。”
“你他妈……”
一句脏话还没骂全,门就被重重关上,留下一脸懵逼的施安然。
什么情况啊,什么意思啊!不就是被炸了一下吗,怎么还变声了呢?还有,这男的是谁啊,难道自己脑袋被炸坏失忆了?
仔细回想一下,从小学开始的大大小小事都能记起来,连初中的秃头班主任都能记得,不可能不记得这人啊,还有,他说的跳楼是什么鬼,谁跳楼了?有病啊没事跳楼干嘛?
与天花板的灯对峙了半个钟头,门再次被打开,斜眼看,是个护士,她走了过来,轻轻将施安然手上的吊针拔掉:“您今天的药水已经输完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施安然像找到了救星:“护士姐姐,我……我是谁?”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无助焦急交杂着折磨她的内心,浑身动弹不得,连眼泪都不自觉流了下来。
护士一下子吓坏了,赶忙跑出去叫人,准备做一个脑CT。
“唉,别跑啊!”
孤立无援,施安然躺在床上,像只垂死的狗,任由着被推进检查室。
……
病房的窗户朝西,日落的晚霞尽收眼底,半个太阳浮在天边,周围安静得可怕,心底的焦虑变成惶恐与寂寞,施安然闭上眼,脑中回想着出事前的那段时光。
——
半个月后,护士终于来拆石膏了,经过这么些天的套近乎,这个叫小丽的护士已经完全和施安然熟络起来。
她边拆边说:“等会再去做一个全面检查,如果没什么大碍的话就能出院了。”
施安然痛哭流涕,这半个月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吃饭或者擦身体,连生理问题都是小丽帮解决的,有事情也是随叫随到,做这份工作也是真的不容易。
不过真正让她激动的是终于可以活动了,她受不了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忍不住要冲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拥抱美好的阳光。
四肢的石膏拆完,小丽帮她拿下脖子上的固定器,施安然深呼吸一口气,这破固定器就像一双魔鬼的手,整日掐着她脖子,现在终于解脱了。
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进来一个男人,也是穿着西装,看样子规规矩矩的,他轻轻点了下头,脸上带着笑说:“施小姐,恭喜康复,您收拾好了就喊我一声,我就在门外,待会送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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