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试探（1/2）

顾府梅香园内。

苏小娘坐在正厅花梨木椅子上，她出神看着门外，眼神中有一丝焦急，仿佛在等人。

正是午饭时刻，丫鬟们看到主子心情不好，也都比平时更加小心，摆盘的声音也都很轻。

奶娘抱着章少爷进来了，苏小娘道：“少爷醒了？”

奶娘点点头，苏小娘瞥了一眼章少爷，只见他满脸倦容，便道：“少爷若是没睡好，便让他继续睡吧，何苦要叫他起来。”

奶娘深怕主子责备，道：“小娘，这几日章少爷一直睡不安稳，梦里时时惊醒。若是白天睡多了，只恐晚上又睡不好了。”

苏小娘点点头，慢慢吃起来。她今日显然没什么胃口，一桌子菜只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叫人全都撤了去。

收拾碗筷的时候，有一个小丫头没拿稳盛汤的勺子，不小心掉在桌子上，哐当一声。

小丫头吓得呼吸都停了，见小娘面色不善，赶忙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只是这一声惊醒了正在醒盹的章少爷，他开始哇哇大哭起来，苏小娘冷着脸对那瑟瑟发抖的小丫头道：“这手是坏了吗？一个勺子都拿不好！下去领二十板子！！！”

二十板子！！！那丫头眼泪出来了，哭求道：“小娘，我不是故意的！”

苏小娘冷声道：“滚！”

旁边的丫头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再触了小娘的霉头，那丫头悄悄擦了眼泪，小声啜泣着退下了。

章少爷胎里带了些症候，本就爱哭闹，此番受到惊吓，更加哭闹不止，吵得苏小娘心中愈加烦闷，苏小娘将茶杯盖砸在桌子上，烦躁道：“哭哭哭，就知道哭！”

不知是不是母子有感应的缘故，苏小娘说完，章少爷哭得更大声了。

苏小娘站起来，冲着奶娘吼道：“这么大点人都哄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奶娘低下头，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翠梅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小娘正在骂奶娘，她给奶娘使了个眼色，要她先下去。

苏小娘一看到他，眼中出现急迫的神情，问道：“怎么样了？打听到了吗？”

翠梅面色凝重，道：“顾家的人说他自五日前露面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了，只是托好友带了个消息，说是跟着好友去隔壁秦林城玩了。”

苏小娘恨声道：“他怎么还会去秦林城，他之前为了秦林城月眉楼里的一个妓子，和秦林城知府大人家的公子起了龃龉，又怎么还会去那里！定然是……定然是遭遇了什么不测！”苏小娘拿着帕子的手抖个不停。

翠梅又道：“小娘，不是我说嘴，荣少爷本就是个浪荡公子，和那些狐朋狗友出去打野食，去个三五日也是常事，小姐不必太过忧心，未必……未必就和隔壁院有关！”

苏小娘道：“你糊涂！我们明明说好，这几日就要放出那些流言，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会突然走了？即便有什么非走不可的事，他也会提前和我通气！”她这几日总是心中惶惶，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

苏小娘越想越不对，她抓住翠梅的手，道：“你让人再去打听打听，我一定要知道他去哪里了，还有告诉他的小厮，他回来了务必要告知我，让我安心！”

翠梅拍了拍苏小娘的手，道：“小娘稍安，我这就去。”

苏小娘的眼中流露出祈求的神色，仿佛将她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翠梅心中叹了一声，出去了。

翠梅走了之后，苏小娘瘫倒在椅子上，如今事态越来越不受控制，她是真真后悔了，悔不该要那顾华荣再掺和进来！可如今，已经晚了，若是……结局真的是那最不好的那个，那她该怎么办？

苏小娘手中绞着帕子，突然想起了以前刚来清河投奔姨母的时候，碰到的那件顾家处理偷汉/淫/妇的事。

那个女人的夫君常年在外，她便时常将自己的奸/夫叫到家中云雨，却不想竟被自己的侄子发现了，她和那奸/夫要杀侄子没杀成，侄子将此事告了宗族，宗族要将那女子沉塘，甚至那女人夫君回来求情都没用，沉塘那日，族里还叫了所有的女眷来看。

她陪着自己的姨母也在围观的人群中，那女人被束缚了手脚，和大石头绑在一起，无声无息沉下了塘，一条人命，顷刻间就没了，最后只剩下了几个泡泡。

那女人恐惧绝望愤恨的眼神，她到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发冷，不，她绝不能落到这样的境地！

翠梅回来之后，对顾华荣的消息还是一无所获，苏巧月就这样魂不守舍地又过了两天。

这天，她正在榻上绣花，门口的小丫头来报，说是泓哥儿来看弟弟了。

苏小娘心中警铃大作，坐直了身子，沉吟道：“请进来。”

丫头便领着顾惊泓进来了，如今苏小娘还未同泓哥儿撕破脸，因而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的，她露出一副慈爱的表情，道：“泓哥儿来看弟弟啦。”

顾惊泓坐没坐相斜靠在椅背上，道：“可不是嘛，这都多久没见我这便宜弟弟了。”

苏小娘的脸一僵，装作没听到他的话，对翠梅说：“去，让奶娘把少爷报出来给哥儿瞧瞧。”

翠梅躬身行礼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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