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不能割舍（1/2）

徐湛高大的身躯颤了颤, 一声表兄妹, 让他感慨万千。

这些年, 他一直在守着方绣绣的身世, 不想她承担那些沉重的东西。

他明知道方绣绣是自己唯一的血亲了，却不能说，只为不打破她的生活。

可是, 方大成和王妙云的死, 几乎毁了方绣绣半个灵魂。

那个时候，她承受痛苦，受尽白眼和嫌弃。徐湛看在眼里, 疼在心上，多希望能替她分担一些。

也是在那个时候, 他萌生了让方绣绣知道自己身世的想法。

他想, 如果方绣绣知道自己不是方大成的妹妹, 会不会对方大成夫妻的死就没那么难过了？

方夫人的嘱托历历在耳, 徐湛每每想到方夫人临死前的企求, 便做不到把一切都告诉方绣绣。

看着她为了方大成那样努力, 努力的继承方大成的遗志，不要命的接近林淮，和林淮站在一起, 对抗灵泉县背后的阴司，徐湛多想把她从这吃人的漩涡里拉出来！

几番的欲言又止, 终究是, 没有告诉她。

只因徐湛明白, 方绣绣不是需要人保护的雏鸟。她有主见，有信念，她是个独立的个体，她内心中的力量并不输他。

那么，他选择，尊重她，尽可能的帮衬她。

这是他能为这个表妹所做的一切了。

方绣绣酸涩的笑着，泪眼婆娑。

她用一只手不断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可就是擦不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滚落下来，犹如落在徐湛心上，将他的心也酸得厉害，烫得厉害。

徐湛长叹一口气，拉过方绣绣，一手将她抱在怀里，另一手给她擦眼泪。

他的手很粗糙，动作也有些刚硬粗鲁，但却尽量轻一些，不弄疼方绣绣。

这个素来冷酷严厉的之人，此一刻，皱着眉头疼惜的望着怀里的方绣绣，动作虽硬，却铁骨柔肠。

他不会说好听话，甚至连安慰人的话都不太会说，只能闭着一张嘴，重复给方绣绣擦拭眼泪这个动作。

而方绣绣在他的怀里，强忍着泪水不断抽泣。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

多可笑啊，哥哥和嫂子到死都不知道她是别人的孩子。

她为了哥哥和嫂子的清白，为了那么多枉死之人的身后名，拼了命的努力着，以方绣绣的身份努力着。

到头来，她的身份，根本就是爹娘和徐湛为她塑造出的镜花水月啊。

看着方绣绣强忍泪水的倔强模样，白露面露凄婉，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她朝后退了两步，默默望着徐湛和方绣绣。忽而，听见屋外传来什么动静。她仔细一听，外头像是有人在急急忙忙的朝这边走，夹杂着部分土匪们的呼喝声，其中好像还有高靖说话的声音。

是林淮来了！白露意识到这一点。

很快屋子门就被推开。是高靖在外头推的门，推开门后他站到一边，让出位置来，让林淮进来。

林淮脸上是担忧的神情，他甫一进屋，刚想出声喊方绣绣，却看见徐湛拥着方绣绣的画面。

林淮略有一顿。

察觉到有人来了，方绣绣从徐湛怀里抬起头，含着泪望过来。她看见林淮的时候，表情变得更加无法自控，眼泪簌簌滑落而下。

泪水将林淮的心瞬间揪起。

林淮本还吃惊于徐湛和方绣绣相拥这件事，这对他的冲击不小，他当即就吃起醋来，很想把徐湛丢开。但是，一看见方绣绣哀然含泪的模样，他心底便什么小情绪都没有了。

什么醋味、什么酸味、什么恼意，全都没有了，一颗心被方绣绣的泪水尽数融化成浓浓的心疼。

她怎么了？为什么哭成这样，是遭遇了什么伤心的事了？

还是有谁欺负她了？

这一刻，林淮只想把方绣绣拥进怀里，给她温暖，给她安慰。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徐湛轻轻推了推方绣绣，把方绣绣推向林淮。方绣绣朝前迈了两小步，因为伤心，步子摇摇晃晃的，身子像是一颗随时会被吹倒的小草。

林淮忙上前几步，把方绣绣抱进怀里。

当埋入林淮胸膛时，方绣绣不禁拥住林淮，紧紧贴在他胸膛上，脸埋进他的胸口，歇斯底里的哭起来。

在喜欢的人面前，她再也忍不住了，心中如有天塌地陷般的恍惚和绝望，一下一下支离破碎。

泪水潸潸而落，只用力抓着林淮的衣襟，哭得放声，不能言语。

林淮搂紧方绣绣，一只手不断缓抚她的后背，埋头在她颈窝，贴在她耳侧柔声安抚：“不好受就哭吧，绣绣，我在，有我在你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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