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茅塞顿开（1/2）

两人稍作更衣修饰, 便一同出了县衙。

春天来了, 卸下冬日里厚重的衣物，换上春天柔薄的轻衫，走在暖阳下, 整个人都轻盈惬意了不少。

方绣绣陪着林淮随处走着, 走过商业街, 在不少掌柜们笑吟吟的祝福目光下, 和他们打了招呼。

商业街尽头有两块地砖不太平整, 方绣绣走过的时候没注意脚下, 足下微微一崴。却是林淮反应的极快, 勾住方绣绣的腰，把她稳稳的拉到自己怀里。

方绣绣本能的抱住林淮的脖子, 待被他扶稳了, 见两人之间这样亲密，不由红了红脸，避开林淮宠溺的目光, 调整了下, 才直视他说：“谢谢大人。”

“绣绣，小心些。”林淮说着, 趁机在方绣绣额头上亲了下，满脸偷袭成功的喜悦和一丝羞涩。

“咳咳。”周围有路过的百姓, 想着他们的县太爷脾气好, 便故意咳嗽两声, 提醒林淮这里是大街。

还有人大着胆子道：“县太爷好样的啊！加油！”

四周偷笑的人一大把, 方绣绣猛地反应过来，亦是害羞的紧，小手握成拳头，在林淮后背急急砸了几下，嗔道：“快放开我！”

林淮是真的不想放手的，但碍于两人脸皮都不厚，便放开了她。却仍担心方绣绣会不会再崴到，他牵住方绣绣的手，牢牢的不放，拉着她一起走。

感受到方绣绣没有拒绝，反倒主动和他十指相扣，林淮不禁扬了扬唇角，只觉得吹到脸上的春风都更让人舒适了。

一时间，似乎脸皮都厚了起来，竟也不顾及周遭围观百姓们的视线了。林淮只专注看着方绣绣，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路走远。

过往的百姓们全都露出比崔明泽还八卦的笑容，一边惊奇的望着林淮和方绣绣，一边用笑容和眼神表达祝福和喜庆之意。

林淮还向他们致以诚挚的笑容。

方绣绣还是有些脸红，不过有林淮紧紧抓着她的手，做她的精神支撑，她很快就习惯了，开始坦然面对每个过往百姓，用甜美的笑回应他们眼中的祝福。

两个人逛了许久，走到了灵泉县的主水道附近，踏上横跨水道的一座拱桥。

这座拱桥承载了方绣绣和林淮初次一同逛街的记忆，方绣绣看着拱桥扶手上的莲花纹，轻轻抚摸，不由得就回忆起那次。

那时候，她还是灵泉县百姓们戳脊梁骨的对象，受尽了白眼和嫌弃。

那时候她四处寻找能落脚的出租屋，却没有人愿意租房子给她。

那是她最难受的时候，蒙受冤屈和仇恨，不被接纳，只有县衙门口不会说话的石狮子不嫌弃她。

她抱着石狮子哭得死去活来。

是林淮发现了她的痛苦，他真好，还愿意安慰她，愿意陪着她走一走，散散心。

那时候她就觉得，林淮真是个松间明月般的人物，那样好，好的让她不由自主的心向往之，亦好的让她觉得相形见绌。

便是在这座拱桥上，林淮维护她，惩罚羞辱她哥嫂的杨婶子。

那种世人皆与她为敌，唯一人愿为她遮风挡雨的感觉，方绣绣永远也不会忘记。

拱桥下，水道中来来往往的船只很多。

冬天过了，春水微暖，灵泉县的水道又恢复了忙碌。

竹筏、乌篷船、小木舟，在方绣绣眼底来来去去，不变的是划船汉子的吆喝声，还有船上男女老少们的欢笑。

这样安居乐业的祥和画面，是看不腻的。方绣绣双手扒着栏杆，身子微微前倾，微笑的看着，思绪起起伏伏。

她身边是林淮，和她的姿势差不多，两人肩并肩，挨得很近，一同观赏水道里的平凡热闹。

春风拂面，两人之间温情脉脉。

不知过了许久，林淮听见方绣绣喃喃道：“船厂……”

林淮侧头看她，“怎么了？”

方绣绣露出些微疑惑的神色，侧头和林淮对视，说：“从黑水县的船厂出来的船，若想要去往全国各地，是一定要通过灵泉县的。”她的手还扒在栏杆上，翘了翘小指，指向水道里的船只，“说不定现在下头的哪条船，就是从那船厂里出来的，藏着银矿石。他们到底是怎么躲过各州县关卡的检查呢……”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林淮接过方绣绣的话，想了想，喃喃，“难道是把银矿石绑在船身之下？”

“我觉得不会。”方绣绣否决了林淮这个想法，“把银矿石绑在船身下，行是行得通，但这样容易使船勾绊水草，影响行船。更重要的是，船靠岸时因为船底多了一堆凸起物，很可能还没靠到码头就先搁浅了。这样不是更麻烦。”

“你说的是……”林淮喃喃，陷入沉思。千帆过尽，映在他眼底。清澈明眸望着来往的船只，良久良久。

忽然间，方绣绣发出轻轻的一声“嗯？”这低低的鼻音，满是疑惑的味道。

林淮立刻就被唤回了神智，问她：“怎么了，绣绣？”

“那条船……”方绣绣修眉微蹙，用小指指了指方向，示意林淮去看。

林淮顺着她的目光，找到了方绣绣正凝视的那条小船。

只一眼，林淮就觉得那条船非常眼熟。他微眯眼，仔细一看，随即便认出，这船正是黑水县的船厂制造的那种小型花旗松乌篷船。那日自己在船厂，让船厂工匠们领着他参观的，恰好就是这种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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