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孟妍妍（1/2）

历朝历代都很注重孝道, 本朝也是一样的。不过鉴于方绣绣的情况特殊, 承徽帝自然不会怪她不孝，他把方绣绣召进宫中，就是想问问她对认祖归宗这件事的全部看法和态度。

方绣绣总听林淮说，承徽帝是个很好的皇帝，方绣绣自己对承徽帝也有一定好感度。

她相信承徽帝理解她。

但是，孟妍妍坐在这里，就很可能影响承徽帝的决策了。

人家孟妍妍是什么人？是承徽帝捧在掌心疼爱的贵妾。方绣绣清楚, 自己这次进仪元殿，八成得和孟妍妍辩论, 还得注意言辞，不能让承徽帝觉得她冒犯了自家贵妾。

这可是个有难度的任务。

方绣绣维持住镇定, 在心中打了下腹稿, 便将自己不愿认祖归宗的原因说了出来。

果然孟妍妍开始反驳方绣绣的原因。

“当初威国公休弃徐氏，也是迫不得已。若是不和徐氏撇清关系, 整个威国公府都要受徐师远的连累。威国公他也只是在妻子和阖府众人之间做了一个选择罢了。难道方姑娘就忍心让薛家的所有人都给徐师远陪葬吗？”

方绣绣重新跪在地上，向着孟妍妍磕了个头, 说：“皇贵妃娘娘您说的有理，约摸那时候, 威国公的确是有苦衷的吧。但是，威国公放弃了我娘的行为, 间接导致了我娘孤苦伶仃，南下湄洲，水土不服, 最终难产而亡。臣女也因此流落民间这么些年。这样的苦痛纠葛，不是说算了就能算了的。”

孟妍妍摇摇头，摇着宫扇，语重心长说：“傻姑娘，我们为人子女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难道还要记恨父母不成？”

“臣女的确是记恨威国公的，对我们母女想放弃就放弃，想召回就召回。”方绣绣做出一副难过的苦笑，“皇贵妃娘娘，您要可怜可怜臣女啊。就算是奴仆被呼来喝去，也得有个名头。臣女不是奴仆，还早就入了方家的户籍。臣女被威国公这么强迫着认祖归宗，娘娘您说臣女是不是太可怜了！”

方绣绣说罢，又面朝承徽帝，委屈巴巴道：“我养父母的在天之灵，若是知道臣女这么身不由己，定会很难过的。还有我娘，她生我的时候，就已经不是薛家人了。这么算的话，臣女和薛家，其实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嘛！”

承徽帝做出思考的模样，心中有些犯难。实话实话，这个方绣绣确实挺伶牙俐齿的，她说的这些话全都在理，还很有感情，但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就比如说，她和威国公肯定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毕竟血脉相连。可是经她这么承前启后的一说，就好像她和威国公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其实，这种认祖归宗的事，承徽帝哪里愿意管嘛？爱认认，不想认不认，别人的家事罢了，他一个皇帝还操心这干啥。

只是妍妍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承徽帝笑着说：“威国公对昔日的事情深感愧疚，也是真心想让你回到薛家的。”

方绣绣抽了抽鼻子，可怜巴巴说：“陛下圣明，只是臣女也是真的不想成为薛家人。”

“唉。”孟妍妍叹了口气，摇摇头，“你这姑娘，怎生得这么倔强？”

孟妍妍苦口婆心的劝着方绣绣：“你和林淮已经定亲了，不日就要嫁出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和薛家人一年到头也没有几天相处的时日。你又何必忍受不了呢？”

孟妍妍越是劝她，方绣绣越是觉得，威国公要把她弄回薛家，一定还有别的理由。

看看，就为了她一个女孩，连宫里的皇贵妃都被搬成了援军。若不是因为她对威国公有什么大的价值，从前薄凉的威国公，又如何会忽然变得这么执着又热情？

既然肯定了威国公别有目的，那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得逞。

——即便，会得罪孟妍妍。

反正只要不得罪承徽帝就行。

这么想着，方绣绣清灵的眸子转了转，微笑道：“陛下，旁的不说，其实您召臣女进宫来，臣女很高兴的。”

“哦？”承徽帝笑着接了方绣绣的话，任由她说。

方绣绣道：“因为臣女从前在灵泉县，从没想到能得见天颜。林淮还打趣我说，要不是因为我在灵泉县有好几次差点死了，也不会成为灵泉县案子里的功臣，就更没机会见到陛下您了！”

承徽帝神情微肃，那“好几次差点死了”的字眼，令他在意。

林淮和他说过，灵泉县的事情很凶险的。承徽帝也知道，林淮定是要面对一些出生入死的状况。只是他差点忘了，方绣绣和林淮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自然也要共同出生入死。

这样一个娇柔可人的姑娘，好几次差点死了，却还坚持信念，始终不惧，确实是太难得了。

不由的，承徽帝看向方绣绣的眼神就带了认可和欣慰：“嗯，你这样的姑娘，的确是堪为表率。你要是想多进宫看新鲜，往后让林淮多带你进宫。这都没问题，朕允了！”

“谢陛下！”方绣绣笑吟吟道，“其实上次进宫，陛下都已经答应了臣女，要臣女向您提一个要求的。臣女已经很满足了，不该再厚着脸皮扯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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