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霜（1/2）
林淮和方绣绣并不知道, 那个女杀手的名字, 叫檀霜。
他们只记得和那个女人的交锋，记得那个女人负伤逃走，从此，再没有那个女人的音讯。
那个女人使用的香膏气味，随着她带给方绣绣的恐惧，根植在了方绣绣的骨子里。
一闻到这种香膏味道，方绣绣就能回忆起那个女人。
再加上凤凰岭被害的人, 都是死于峨眉刺的，檀霜的武器正是峨眉刺。
用同一种香膏, 又使用同一种武器，手段同样的娴熟老辣, 凭这三点, 便能锁定檀霜了。
左侍郎观察着林淮和方绣绣的表情，忙问道：“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林淮道：“还不好说。”他将手里的帕子还给左侍郎, 温声说：“我和绣绣还有些事情要商量确认，你先回去忙吧, 等等我去找你。”
左侍郎察言观色，乖觉的告退了, 走到门口时，还很好心的替林淮把门掩住。
西开间那边仍然时不时的传来众官员的说话声, 以及不断翻阅公文的沙沙声。林淮揽了方绣绣的肩膀，把她往一旁带了带，让她能靠在后面的书柜上。
两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带着股分析思考的疑惑。
“是那个女人。”方绣绣低低呢喃。
按照已知线索，那个女人，是幕后黑手的人。既然她出现在了凤凰岭，还杀了人。那是不是就说明，灵泉县案子的幕后黑手，在凤凰岭有猫腻？
会不会是，凤凰岭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而那些被害的百姓是因为走入凤凰岭，瞧见了，便被灭口？
林淮准备说什么的，方绣绣忙扯住他的袖口，摇摇头。
“别去凤凰岭。”方绣绣生怕林淮想要过去探查，忙拦住他。
林淮眉头微动，笑了笑：“我不会轻举妄动的，你放心。这里是京城，能调动的资源很多，没必要我只身去凤凰岭。”
方绣绣松了口气：“这就好。”
她摩挲着林淮的袖口，上好的官袍滑溜溜的，如流水般在指间滑动，她轻蹙细眉，“我觉得这件事有古怪。”
林淮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方绣绣自知和林淮又想到一处去了，她开口说：“当初在灵泉县，那个女杀手为了引你寻找放人皮天灯的人，故意留了破绽给你。破绽之一，就是她手上的香膏味道。可是如今，情势与那时不同，如今对方定是不想让你追踪到他们的，那么，那个女杀手又怎么会使用同样的香膏呢？这样岂不是暴露了身份吗？”
“是啊，我亦是认为，这里很奇怪。”林淮想了想，眸色一深，“难道她是故意的？”
“故意的？”方绣绣惊道，“他们不会是想引你去凤凰岭吧？”
“不，就像你说的，如今情势与在灵泉县时不同，我不是单枪匹马，能调动的资源很多。我没必要一个人去凤凰岭，他们也定然知晓这一点。所以，这个香膏的破绽，定然不是为了引我去凤凰岭的。”
“那你为什么说，那个女人是故意的？”方绣绣问。
林淮垂眸凝神，思考了半晌，半是猜测半是分析说：“有可能是，她想脱离幕后黑手的掌控，便故意留下破绽，让我能以她为突破口，将他们彻查出来。”
方绣绣吃了一惊，又是个大胆的想法。若是猜错，也就罢了。可若是猜对了……
那可真是个有力的突破口啊！
两个人交换了视线，都隐隐觉得，真相，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后来，方绣绣收拾好了食盒，告别林淮，离开刑部官署。
碧桃和青葵在外头等候她多时了，方绣绣带着两个丫鬟，回到了护国公府。
她一下马车，脚沾了地，便脚步飞快的去找徐湛和邓芝。
她把和林淮分析出的事情，都分享给了徐湛和邓芝。
大家一起努力，一起交换情报和猜想，才能更快的接近真相。
累了一天了，这晚，方绣绣好好的睡了一觉。
正好她和威国公撕破脸的事，闹得全城皆知。徐湛劝方绣绣趁此机会，在家里休息几天，也免得出去后被人指点议论。尽管方绣绣不在乎。
听了表哥的话，休息了几天后，外头的议论风潮也淡了不少。
恰在此时，方绣绣收到了高靖的邀请。
高靖请方绣绣和他一起去买书。
说起来，这是高靖就任大理寺寺正后，方绣绣第一次见他。
现如今她是林淮的未婚妻，再和单身男子一起出去，似有不妥。不过在方绣绣的眼里，高靖是她的三哥哥，兄妹一起出去买书，倒也没什么。林淮也是放心高靖的。方绣绣便答应了高靖的邀约，同高靖一起去西四的正阳书局。
高靖自从搬出显国公府后，自己花钱买了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子，生活好了很多。
他入职大理寺后，兢兢业业，诚恳踏实，做事不错，很得上官和同僚们的认可。
高靖每天都过得忙碌而满足，大理寺的氛围虽然严肃点，但他觉得很舒服。
只一样，是高靖有些头疼的，他对刑诉类的知识了解的还不够多，必须不停的学习、恶补，这导致了他在工作上有些吃力，也经常要加班加点。
最近，高靖吸纳了不少相关知识，工作已经做得顺手了许多。他便想着，再多学一些，于是盯上了西四的正阳书局——京城里最大、书目最繁多的书局。
方绣绣陪着高靖一起去了正阳书局。
高靖的气色好了不少，穿衣也不再是破旧打着补丁的粗布衫子，而是换了新的精棉布衫。整个人的气质也好了起来，一路走过街道，还惹了不少姑娘的注意。
方绣绣很为高靖高兴。
他们到了正阳书局，方绣绣一看书局里排排书架、数以万计的书，吓了一跳。
难怪高靖要请她一起来，他想寻找对工作有用的书，即使这个门类已经很细，很方便检索，但检索出来的书目定也不少，需要精挑细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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