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2)
二十岁生日过得很是简朴。
任何一个小孩都会去想象二十岁的生日。十八岁不算。这种法律意义上的成年,和真正意识到“我长大了”的成年完全不同。
真正跨出十多岁的门槛,代表了太多东西。
而后,三十岁,四十岁。二十岁前,时光过得不紧不慢,二十岁之后,就几乎是飞逝了。好像无论站在哪个角落,耳边都会有“呼呼”的风声,那是时光在飞驰而过。
本来,本来如果没有去年的那一场意外,容言的二十岁生日就会是他闭着眼都能想象得出来的模样。
家里堆叠成山的礼物,一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派对,还有姐姐们每年都会重申的重托。
去年他得到了一辆车。他闯祸的那辆。
如果没有记错,之前容晏已经闲着没事在给他挑房子了。先挑公寓,再挑婚房。说不准二十岁的生日就想送一套给他。
按部就班的生活,一切的繁盛都在十九岁戛然而止。
那场枯燥无味的派对。
本地上的大学,生日当然会回家一趟。长得漂亮,家里有钱,脾气又软绵绵的男孩子太招人喜欢,尤其是初高中的小姑娘,几乎人手一个容言的qq微信,记得他生日的也不少。一个记起来了,两个就记起来了,都要聚过来给他过生日。
容言自己家里吃过一次蛋糕,出来了还要陪朋友们玩儿,实在有点腻得慌。等好不容易挨完吃饭这一场,五六辆车把他们载到ktv里坐下,他就想偷偷溜开了。
他借着去厕所,打算走回家,吹吹风。
没有看到陈舟,又没有看到陈舟。
他没有陈舟的联系方式,连他身边有什么熟人都不甚了了,所以陈舟毕业后的几年,明明同在一个城里,却再也没有见过。
他有点丧气。
背后却似乎有人低声在说陈舟的名字。
怪只怪他对这个名字太敏感,他猛地一回头,就见两个女孩,靠在KTV的沙发里,闲聊着什么。
她们又提到了一次。具体的听不清楚,可是不会错了。
心跳一阵加速。包厢里的光像闪电一样,时明时暗的。他躲在暗处,仔细地分辨着。
一个女孩说:“真的假的?”
另一个女孩慢悠悠地喝了口啤酒:“错不了。本来就知道的,这种烂人…早晚要进去的。”
她们的话题很快地扯开,又转移到新上市的奢侈品上了。
一只手突然紧紧地握上女孩拿酒的腕子。
容言问她:“你刚才说…陈舟,怎么了?”
女孩回头看到是容言,有些讶异。这么暗的灯光里,她竟然隐隐看到了他惨白的脸,和眼底的光华。
他…从来不敢问他的近况的。
怕被别人看出来,最怕的还是被他知道。
女孩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道:“好像坐牢了。以前他们班有个人是我堂哥的朋友,说出来的。我小半个朋友圈都传遍了。”
见容言神情恍惚,她迟疑了一下:“你认识他?你们是朋友吗?”
说出来了又觉得不可能。在她们这些贵族学校的学生眼里,陈舟这样的地痞小流氓,是不可能是结交的。
…更何况是容言。
容言木木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朋友?哪算得上呢?
谁能和星星月亮做朋友?
他不知道我,不认识我。
可是我确实…确实已经仰望他许许多多年。
太失败了。容言,你太失败了。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不去打听?
再开口的时候,他连声音都是抖的:“你们知道,知道在哪里吗?”
监狱两个字,他都不敢说出口。
陈舟做坏事了。他是坏人了。
可是我真的好想再见他一面。
就一面。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
容言一直不怎么讲话,出来玩了也是什么都淡淡的样子。突然这么急切,她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女孩现场掏了手机给她堂哥打电话,在叫她堂哥给他朋友打。
绕了一个大圈,十几二十分钟时间,容言等不及。
浑身是冷汗。
他踱来踱去,走到哪都是无边无际的空虚。于是他拿了一边的红酒,自虐似的对瓶嘴啜了一大口。
辛辣倒是能掩盖住不少疼痛。
本来酒就喝得不少了,一口下去,从食道到胃都狠狠地痉挛了一下,险些要吐。
等女孩总算打听到了,回头再去找容言,发现他面前已经有了一个空瓶子,手里的那个也只剩一半了,他还眯着眼在灌着。
一边有人注意到了,连声音都小了几分。仗着关系不错的几个上来抢他的瓶子:“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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