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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苒第一次一个人醒过来，她不喜欢一直缠着赵恒闵的男孩。生闷气的她靠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借着昏暗的月光仔细打量这个满身伤口看似瘦弱不堪的加入者。

大概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不完美回忆。人们认为那些美好的过去最让人刻骨铭心，但其实往往不好的记忆更加具有代入感，只需要一些小的细节就让我们联想到那些阴影，讨厌过的人与事便通通找来，即使是已经忘掉的过去，瞬间把我们打回原形。

这是不可避免的，即使知道他们并不是带来伤害的人，却不经意将两者结合，便是坏印象的来源。

拥有精致的五官的男孩，苍白阴郁的男孩。

赵恒闵因为心结愿意让他与自己同行，那任苒也同样能够凭借过去的阴影反感男孩的出现。

所有人已经收好物品准备前往下一个驻扎地。

“闵闵。”任苒跑向赵恒闵：“你能帮我系一下面罩吗？”

普通的雾气对人体是没有伤害的，但末世里的浓雾不仅夹杂里重金属超标的灰尘，和被感染的细微水滴，虽不会让人感染病毒却会引发呼吸道疾病。

努力和男孩打交道的赵恒闵并没有气馁，决定在今天的行程中了解到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名字，身世，装甲车。关于男孩的一切都是个谜。

“我一直想有个弟弟。”赵恒闵背着男孩，耳后是他轻轻浅浅的呼吸声。“或者妹妹。”

他也不在意男孩有没有在听，继续说着：“但是我妈身体不好，她从我很小的时候就住在医院了，我爸也经常不在家，我就养了条狗。我之前学校里最好的朋友，他弟弟，大概跟你差不多大。如果能活下来的话。”

经过一年末世，死亡再也不是什么让人草木皆兵的话题，在赵恒闵刀下的人命比小队里随便两人杀掉的丧尸加起来的数量都多。他之前是有枪的，后来没子弹就改用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恒闵愣了一下。

“没事，你不想说没关系……”

“我说，我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男孩的双手从后面搂住赵恒闵的脖子，气息透过面罩撒在皮肤上，冰冷的手和赵恒闵的体温产生鲜明对比。“我出生在实验室里，你说的医院，狗，饼干，学校，我都不懂。”

“什么是朋友？”男孩又问。

这完全是赵恒闵意料之外的事，短暂的震惊后随之而来的是丧尸的一声咆哮，下一秒白光闪过，泛着绿光的脑袋从丧失身上掉下来，嘟噜嘟噜地滚到赵恒闵脚边。

“恶。”赵恒闵一脚踹倒没有能力反抗的丧尸，对持刀孩子说，“离我远点。”

那人不在意地笑了笑，捡起一把泥土撒在武器上，粗糙地掩盖了气味。

路上丧尸渐渐多起来，那就意味着他们离城市越来越近了。

一群人不禁加快了脚步。

“还以为这种高海拔地区城与城会挨得很远啊。”一个男孩说。

赵恒闵体力不差，但背着男孩徒步这么久难免会觉得气短，他喘了口气，“你，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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