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意外陡生（1/2）

这座庙宇，不论是横梁还是廊柱都已显现出星星点点时光斑驳的痕迹，就连登上月台的青石板阶梯也与泥土生了罅隙，人踏上去便会微微晃动。然而庙内却很干净，想必是近来虽未修葺过寺庙，信徒仍定期前来打扫。

庙内的摆设与普通寺庙并无二致，鹿无争的金身塑像矗立在中央，悲悯地俯视着步入庙中的每一个人。塑像前供奉香火的炉中插着密密麻麻的线香，神龛前烟雾袅袅，萦绕着淡淡的榆树皮味。

花长眠周身也常年缭绕着一股清淡的檀香，封聿嗅了嗅，心道这两股味道还是不一样的。

“聿兄，你看。”

封聿循声望去，只见那依托着塑像的神龛后面，探出两个脏兮兮的脑袋。见封聿二人发现了他们，吓得立即把头缩了回去。

封聿见他们俱是蓬头垢面，脸颊脏污，猜想他们应是无家可归的乞儿，便笑了笑，轻声道：“不必害怕，我们只是在此避避雨，雨停了就走。”

过了半晌，一个乞儿重新探出小脑袋，鼓起勇气问道：“你们从哪来”

封聿答：“金陵。”

一乞儿嘀咕道：“金陵，那是哪”另一乞儿小声骂了伙伴一句笨蛋，又问封聿：“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封聿眼珠子转了转，装出一副憧憬姿态：“自是对伴月圣人仰慕已久，前来朝拜。”

“你也崇拜圣人”谈及熟悉的话题，小乞儿有些高兴，又闻封聿与他信奉同一个人，兴致明显高涨起来。

“圣人渊渟岳峙，高山仰止，我仰慕他岂不正常可惜我并非皖南人士，对圣人知之甚少，你能同我聊聊他吗”

花长眠见状，自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掏出一袋点心：“这是在姑苏买的糖蒸酥酪，小友要不要尝一尝”

点心甜腻的味道传至乞儿的鼻腔，乞儿不由咽了咽口中涎水，见封聿二人五官周正，气宇轩昂，着实不像那奸邪小人，且二人待他们友好温和，便放下了心，自神龛后缓步走了出来。

花长眠将点心分给两个乞儿，封聿把庙里的几个蒲团拖来，四人挨着坐下，而后乞儿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着伴月圣人的光辉事迹。待到点心被乞儿囫囵吃完，他们所知道的事情也说得七七八八了。

封聿面上仍旧和煦地笑着，心下却有几分失望，乞儿所说与客栈小二所说相差无几，他们并未得到什么崭新的、有价值的线索。

乞儿犹在赞叹鹿无争如何厉害，陡然听见一声漫不经心的嗤笑，骇然循声望去，撞见花长眠来不及收起的轻蔑神态。乞儿惊怒道：“你笑什么”

花长眠敛去轻视神色，抱歉道：“失礼了，不过是觉得你们吹得太过。”

乞儿：“什么叫吹得太过圣人本就如此，难道你不是圣人的信徒”

封聿与花长眠对视一眼，顷刻了然，旋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打哈哈道：“他只是陪同我来朝拜，小友不必同他计较。”

乞儿忿忿：“我观他神色，分明是看不起我，更看不起圣人！”

“这……”封聿两手搓了搓，满脸写满了为难。

花长眠这才不紧不慢道：“若想使我信服，倒也简单，让我亲眼见一见那个本领通天的圣人。”

乞儿啐了一口，骂道：“蠢货，圣人成圣多年，怎么见他，送你上三十三重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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