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八】
过河之卒,只可进,不可退。
盛小年领着三个徒弟,把还情的饭局请在东兴楼,到也是体面的。严久钦赴了约,还带请来了陆辛武,说到底陆少爷的面子才是真面子。
陆辛武少见答应了严久钦的提意,包间里五个人围着桌子坐着。
盛小年病了许久也未见大好,今晚请宴也是强打了精神来的,救命的恩情他不能不还,这宴只是表个感恩的心,说还情那可是远远不够的。
“多谢大少爷和严副官的救命之恩。”盛小年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道谢。
牢狱之灾伤病缠身,盛小年比之进京时更显苍老憔悴,眼底微微泛着青,看着着实让人不禁怜悯。
“盛班主不必这么客气。”陆辛武举杯回敬,干了杯中的酒,说道,“时局之乱,祸及百姓。这是当局的无能,也是上头治下不严,为了争功胡乱抓人冲数。”
盛小年苦笑着摇了摇头,盛玉章看着师父心中实在难受,轻轻帮盛小年抚着背。陆辛武的目光落在盛玉章的身上,一时也是挪不开。
苏玉川一切看在眼里,转眼瞄了一下严久钦。说到底,这饭请的也是不尴不尬,盛小年是个念恩的人,若不当面道了谢,他心里是过不去的,可对于严久钦和陆辛武来说,这样的人来说,这一顿饭说不定还耽误时间。
“盛老班的戏,我去听过两回,绝对不输名角儿啊。”严久钦笑道,仿佛是在化解桌面上的无言局面。
盛玉章浅浅笑了笑,眼眉含谦。
严久钦不得不承认,盛玉章全身上下透着的都是空灵干净,到不像是活在这污浊乱世的人,可这样的圣人模样,严久钦实在只能欣赏,无法喜欢,没了烟火气儿,让人觉得虚无缥缈。
“我们家少爷,也爱听戏。”严久钦说着,看向了陆辛武。
显然,这句话让陆辛武十分不悦,但好在他本身不显喜恶,所以到也没让人看出他的不悦,只有严久钦知道他看自己的目光有多锋利,自然这锋利他是自己讨来的。
娄玉奎最是耿直,忙问道,“是吗?我以为像陆少爷这样读洋学的,不会喜欢咱们这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陆辛武的目光浅浅看了一眼盛玉章,见他脸上带着些许好奇和期待,笑了笑,说道,“原是家母喜欢,儿时跟着一听,便也喜欢了。”
盛玉章露出了笑容,比之刚才的浅笑更加明显。严久钦微微得意的吮了一口酒,看着陆辛武因盛玉章的笑而滞了目光,而苏玉川的眼中则是他们这般目光往来的景象。
一桌酒席,一半的人在盘算在试探,剩下是则是被试探的,或是无关紧要的陪衬。苏玉川在心里叹了一叹,这便是世道了。
盛小年到底伤了底子,酒不过两巡他便有些支撑不住了,陆辛武他确实辛苦,便打算就此散了,严久钦眼睛一转,笑道,“大少爷送盛班主他们回去,剩下这许多酒菜太浪费,不如让苏老板陪我再喝两杯。”
陆辛武根本不理会严久钦,只对盛玉章轻声说道,“天儿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黄包车太颠簸。”
盛玉章见师父确实面色越发的苍白,便点头答应了,苏玉川起身嘱咐了娄玉奎几句,送他们出了包间儿,安顿好了才折回来。
“你今儿要不把这一桌子菜吃干净了,账你结。”
苏玉川面带愠色,自斟自饮了一杯。
今儿晚上,严久钦是称心了,光是看戏都值了。
严久钦给他又斟满了一杯,笑道,“陪我喝两杯。…明儿,我不当值。”
苏玉川的手停在了杯檐儿,心颤了一下儿,不由的咬住了唇,那天在巷子里被亲的记忆从脑子里涌了出来。
严久钦瞧着他,仰头灌下一杯酒,伸手就把人拉到了跟前,俯首便亲了下去,嘴里的酒温热的,咽进喉咙里辣的呛人,苏玉川双手抵在严久钦的胸前,可挣扎渐渐变得无力,亲吻从强制变成了迎合。
那样的亲吻是什么样的感觉,过了许多年后,苏玉川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他只是知道那时的酒是呛人的,从嗓子辣到肠子,烧胃灼心,人让怕,却也让人醉。
“随我回去,好吗?”严久钦和苏玉川抵着额头贴着鼻尖,小声的问他。
苏玉川气还没喘匀,脑子还晕乎着,只微微的点了点头。
不记得那晚是怎么跟严久钦回去他的宅子的,只依稀记得,那宅子不大,屋里没有人气儿,刚进屋便被他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苏玉川见过男人和男人一起睡觉,那是还小隔着窗户,依稀听到喘息的声音,是另一个戏班子的一对师兄弟,两个人赤条条抱在一起,你亲我,我亲你,那样子不知是欢喜还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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