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一把火和一场雪(1/2)
可能我长大一点,我不会这么像一个抱大腿的人。关晔不是没有看到餐厅里恶意善意的打量,那样一个格格不入的环境下他还没来得及考虑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回宿舍之后关晔发现了真相:
噢。是因为我太年轻貌美了。
关晔安慰自己道,可能今天丘倚泓和关晔一起去吃关晔习惯的餐厅时大家都会以为是“老牛吃嫩草”。
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我再长大一点,我也能买那样的香水。
其实我现在也可以买,我只是不习惯不喜欢而已。关晔刷完牙准备睡午觉,好像想明白了。不管怎么样分手是两个人的事情,谈恋爱也是两个人的事情。实在没必要为距离患得患失什么。认真谈恋爱是两个人互相靠近的过程。他们不认真谈恋爱,那也没必要为还抹不掉的距离自卑,总归到最后都是要say goodbye的。太过接近说不定会舍不得离去,这样的距离反而更让人清醒。
享受过程。快乐就完事儿了。
想太多就永远到不了快乐星球。
丘倚泓还挺期待晚上的晚餐的,关晔补的那句“别穿得太周正”好像是一个带领他进入关晔的社交时间的一个讯号。丘倚泓上大学的时候没有经常出去玩,那算是他最苦的一段创业时间。
“家里有钱又怎么样,钱搞不定软件开发。”直到现在有人说到丘倚泓的公司有原始资本积累他还是想回复这句话。干不好就回家继承公司。回家了就别再想孤注一掷做什么软件,不进则退。
他每天都很愁,每天都在想明天要做哪一块的工作,应该和那些有发展前景的同学保持联系。
现在他还有这么多头发是天赐了。
关晔约的地点是学校外面的一家烧烤店,开了挺多年。丘倚泓也去吃过,下班之后他随便换了件衣服打车到店。他们学校在这个城市的黄金景点内滩附近,这家店也被做自媒体的各种校友在x大攻略上到无限次。
人挺多的。
不过那小孩还是在人群里闪闪发光。
关晔在外面抽烟,烟气升起来迷迷蒙蒙的像风里的柳树种子。他的眼神飘在烟里好像没对上焦。灯光照下来,他周身的暖色调光让他好像浸没在温柔的茶里。
关晔烟抽完就进去了。
啊。原来真的只是来外面抽烟不是来接我的啊。丘倚泓发现自己下车后看着关晔抽烟看了这么久有些好笑的困窘。
关晔其实看到了丘倚泓,虽然他确实不是来接丘倚泓的,他只是出来抽个烟。他不太确定,他抽烟的时候脑子和眼睛都不太清醒。那人穿着件红色的棒球服,在晚上的灯光下给人人高马大的感觉,有可能是丘倚泓。应该也只有丘倚泓这样忍受得了夏天也一丝不苟穿好西装的人才忍受得了夏天在烧烤摊旁边穿棒球服。
他看着丘倚泓,丘倚泓也看着他。两个人都以为对方没有发现自己。关晔揣摩着是不是丘倚泓不愿意吃这样的小店,丘倚泓思索着小孩是不是抽烟有瘾。
关晔吸完最后一口准备进去点菜,他进店丘倚泓跟了上来。
“晚上好。”丘倚泓很自然地坐下,打招呼的同时看着关晔开了两瓶啤酒。“晚上好,你没开车吧。我爱吃辣一般点最重辣。”关晔自己喝了一口冲嘴里的烟味,把另一瓶递给丘倚泓。丘倚泓表示没有异议。关晔想解释自己其实不是特别喜欢抽烟,但是一个人坐在满座的烧烤店里玩手机太尴尬了,还是到外面抽烟好点。
不过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又不是被家长抓包的高中生。关晔想。
两个人吃烧烤喝酒实在没有什么浪漫的,丘倚泓好像也搞清楚了眼前的小孩不喜欢腻腻歪歪的粉红色氛围。
毕竟没人会约会的时候点烧烤点最重的辣,同时这个烧烤店还没有制冷效果特别好。丘倚泓自己也爱吃重辣,但是很少这么爽快的吃辣。
他的工作量不允许胃病的风险,他的客户也没什么重辣爱好者。好像公司走上正轨之后,他再也没有吃过这样将辣椒碎铺满茄子切面的重辣了,太久没吃有点受不住。
听着炭火嘶嘶声,耳朵被辣得失去平衡,啤酒瓶壁上的泡泡一个一个破裂,丘倚泓突然很想抒情。
“我很久没有吃过这么辣了。”丘倚泓开口再一句没有,脑子里好像有人在放火。边吃辣边喝酒辣上头,丘倚泓真心想讲自己的情怀。
好像两个人都上头了,关晔也抬起头。关晔的嘴唇唇边全红,眼睛里是被辣失神的泪光。丘倚泓好不了多少,什么冷静自持的锐利都被辣得七荤八素。他眼睛里也是泪光,模模糊糊的好像很无害。虽然就这几行字实在不是一副很美好的画面但是关晔突然觉得他们俩前所未有的接近。
“我经常吃哈哈哈哈哈。但是我也还是经常吃哭。”关晔神志不清地笑开,虽然牙齿上还有辣椒籽但灿烂得很,“我每次吃哭我都想,下次一定不要再吃重辣了。但下一次我还是会不自量力地觉得说不定我可以。”
“总好过因为被辣哭就不敢吃了。我因为害怕胃出问题所以很久没吃重辣食物了。”丘倚泓摇摇头,他举起酒杯,“但是真是没意思啊。”
他向关晔举杯,酒瓶相撞的声音好像深夜里最后的钟声助人沉眠。
“你以前成绩很好吧。”关晔向丘倚泓挑眉,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你瞻前顾后的样子就让人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习惯了成绩好,习惯了招人眼红。那种势在必得的气势和胜券在握的神态,好像拜伦笔下的唐璜。”像古代英雄一样富有魅力和魄力。关晔在心中补充。
“我是成绩很好,也习惯成绩好。但是我瞻前顾后不是因为习惯如此,虽然我没有像你这样活成一个热烈张扬的个体。但我创业也是一场豪赌,注定我不能活成你这样的个体。巨大的风险和背负的责任让我不能轻易脱下boss这个身份。现在更是这样,我如果不瞻前顾后,可能下一个发展方向就是误判。我如果不势在必得,我手下的员工更加没有信心。我如果不能胜券在握,合作伙伴完全可以违约另寻伙伴。”
丘倚泓喝完一口酒一下子说了好几个长句子,他想可能关晔把他想的太高大了。一口气说了从来没有和别人说的话。丘倚泓有些心情复杂,他眼神定定地看着关晔又说了一句,“小孩儿,这只是我的生活。一切光鲜亮丽其实不过是生活所迫。”他无端的有些害怕关晔会对这样只是在维持的他失望,可他无意在这样一个罕见的场景下做常见的、善于隐藏的丘倚泓
关晔手里的啤酒还余冰柜的温度,和关晔热乎的掌心贴在一起让关晔醒神不少。丘倚泓好像是一个穿着无所不能人设的战士,就眼下这几个瞬间他脱掉了,和关晔坦诚相见。丘倚泓好像也没预料到自己的突然坦诚,他不愿意把这场放松的烧烤变得太庄重,不在意地挥挥手继续喝酒。
关晔是个很赤诚的人,丘倚泓的突然坦诚打得想要说明白的关晔措手不及。
但是他尊重丘倚泓这样的坦诚,就像他尊重丘倚泓同意两个人恋爱那样。这是无关对象的,纯粹的,面对一个陌生人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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