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两仪谷（四）】（1/2）

前面说过，夏国的资质鉴定，向来只会记录某时某地某人被鉴定为通某某窍。像王若素这种一窍不通的普通人基本不会被记录在案，也没有什么值得被宣扬的。法净道长之所以能够知道她的资质，完全是因为当时给她做鉴定的不是寻常官家，而是传道的佛修。这在村民眼里，无疑是个大幸运。尽管他们并不知道最终的鉴定结果是什么。或者可以换句话说，即使他们知道了鉴定结果，他们也搞不清这通窍和不通窍有什么区别。这是他们不了解的世界，他们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王若素得了一部《华严经》，那可是大荣耀。

“还要再探什么？你不是自己都说我们是疑神疑鬼？”法了道长对法净道长的忽然改变依旧不满，明明是他质疑大家疑心太重，现在反而让自己再探一下小丫头，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好探的。她的神识空间就像一块白色的布帛，什么都没有，看一眼就到底了，其实是真没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是自己觉得太清白，所以还是小心调动神识进去仔细看了一下，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法净道长却是一脸兴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你们都知道我们琅琊王氏的摇光王姬吧？”

摇光王姬是夏国历史上鼎鼎有名的七星修行者，也是琅琊王氏一脉先人。可以这样说，琅琊王氏先前最多只能算偏居一隅的小家族，在文学一事上颇有成绩。也就是从摇光王姬这一代开始，不止要求后人学文习武，还将家族有资质的人挑出来修行，才成就大世家的荣耀。稍微通晓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何况是叶仙人三人？

但是面对三人一副“你是不是脑子抽了”的表情，法净道长没有丝毫愤怒，依旧很兴奋地说道：“你们肯定知道我们家这个前辈，当然，我先前也说过，他天生资质也是个普通人。但你们不知道的是，他成就自己到了七星摇光之后，为保家族后续繁衍，曾使用秘法，将王氏后人先天资质全部封印。”

“这是什么逻辑？”法了道长一脸茫然。

倒是法空观主解释道：“家族血脉和资质都有自己的特点。琅琊王氏以‘书’传家，后人有资质者，必通开阳窍。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只通了一个开阳窍的话，就必定是琅琊王氏族人。如果遇到仇敌，是十分危险的。”

“不错。我们琅琊王氏子弟，在进入天枢阶之前，是不会被探查到通了开阳窍的。”

“你的意思是说……”法了道长看一眼法净道长，又看看镜像中的王若素，“你怀疑这丫头也是被封印了先天资质？”

“不是你们总觉得有蹊跷的吗？我只是怀疑有这种可能。再说了，是不是被封印了你再探查一次不就知道了？这样才万无一失嘛！”

见法空观主和叶仙人都没有反对，法了道长问道：“这个我不懂，你说怎么做？”

法净道长嘿嘿一笑：“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虽然说是个秘法，其实只需要你直接在她心窍处施一个落星诀就行了。”

落星诀是修行进阶到天璇阶后一个普通的清心心法。在一般人眼里，这个心法确实没多大用处，不说功效比天玑阶的御水诀差了不止一点，从清心效果上看，还不如天枢阶的清木诀好用。法了道长从修习之后自己也没用过。没想到，妙用会在此处。

他看了法净道长一眼，却听法净道长笑道：“别说你不会啊！这可是基础法诀。我早跟你说过，多学一些东西肯定有用到的一天。你不听不听，每天除了知道杀人报仇就是捧着你的瓶瓶罐罐……嗯哼？竟然没有变化！”法净道长目光也一直盯着王若素，在法了道长施法完毕的第一时间，他已经看到了效果——那就是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同样的，剩余三人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奇怪！”法净道长扯了扯法了道长的大胡子，“你不会施错了法诀吧？”

法了道长冷哼一声，收回神念，根本不理他，直接对着叶仙人和法空观主说道：“也许真的只是我们太过疑心了。”

法空观主道：“小心行得万年船。没事自然最好。不过后面的路，就真的只能靠他们自己走下去了。”

叶仙人道：“无论如何，贫道还是得多谢三位道长多年来对小徒的关爱。”

三人却应道：“职责所在，无需多谢。”

此时，方青琅四人已经休息完毕，准备再次往岔路树林方向行进。刚站起身来，王若素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身旁的林子权，一把把她捞住，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腿麻了？”

“胸口忽然有些难受。老毛病，不用担心。”王若素伸手揉了揉胸口，深吸几口气，除了感觉胸口依旧有些发烫，没再觉出自己有什么异常。于是她开口说道：“没事了。我们走吧。”

方青琅和常远桥此时也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询问王若素是不是天气太冷冻着了，是否需要给手炉换一下炭火再走。又被她摇头拒绝，只是解释自己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转瞬就好了，不需要太过担心。四人这才继续上路，看起来前面的路很遥远，结果也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若隐若现的雾气。

常远桥第一个感叹道：“我们年轻人的体力真是好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入口了，我还以为得走到天亮呢！”

“嗯？奇怪！你为什么会这么说？”王若素似有不解，“本来就是几步路的距离啊。今晚月色这么好，此刻又不下雪……唔……难道我们见到的景象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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