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2）

爱德华刚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就接到了一条留言：指挥官，请速回。奥弗德华……裴瑾的声音很小，好像怕被什么人发现，话没说完的时候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有大教母的声音，有争夺电话的声音。

爱德华一下拿起上衣，冲下了楼，打开车门，插钥匙的时候，他端枪的手抖得不停。“啊！”他发出一阵怒吼，猛锤了一下方向盘，左手扣住右手的手腕，青筋爆出，把钥匙送进钥匙孔。

他刚刚听到了大教母的声音。

他咬紧牙齿，踩尽油门。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得那么早。如果，如果，他能早点把阮香山送出去。这全都怪他的一时贪念，一开始割断了对阮香山的贪念，把他送出去，他或许就不至于落于危险的境地。

爱德华咬紧左手食指，着急地让自己从不理智的自责里挣脱出来，快点想出一个办法，理智回归没几秒，他又不可控地陷入绝望中，就如同被困的巨兽在笼中局促地徘徊。

到了庄园，红色中心的车还没离开，他顾不得对指挥官“镇定”的要求，急忙冲进大厅内。

“大教母，我想等爱德华指挥官回来后再做下一步决定会更理智。”裴瑾拦在大教母前，“我刚刚已经通知爱德华指挥官了。”

大教母丝毫不退让，“这是大主教赐予我们的权利，恐怕爱德华指挥官也只能听凭命令。”

争吵声从耳边擦过，爱德华所能捕捉到的，只有被人强硬拖着昏过去的阮香山，白袍染上血迹斑斑，半张侧脸都是血。他觉得脑袋似乎要爆炸了，心脏也要炸裂开。

他冲上去，抢过了人，竭嘶底里地叫道，“去，去医院。”躲开了想要拦住他的人，在正要跨出门外一瞬间，腰间传来他最熟悉不过的感觉，酥麻刺痛的电击，他强忍着疼痛，转身踹开了拿着电击棒的警卫员。裴瑾跟在他身后，上了司机位。

他搂紧怀里的人，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着急地撸起军服，撕下里层衬衫的袖子，捂住伤口。阮香山的呼吸越来越重，脸色灰白。

“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的。”爱德华的吻落在阮香山没有温度的侧脸，他眼带温柔和痛苦的神情，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许诺未来地说道，“你很快就能回去，和你妹妹阮香棠一起。”

“你记得你说过的雪城吗？你很快就能看到。还有你的乐队，你会再回去和他们演奏的。”

你很快就能拿回你被剥夺的一切了。

只要离开这里。没有伤害，没有囚禁，只有自由。

只要你坚持着。

爱德华深深地吻在阮香山的头顶，冰凉的液体沿他的脸颊滑落在阮香山的发丝上。

裴瑾通过后视镜看着这一幕，刀猛然扎在心上，他别过脸去，踩尽油门。

站在急救室门外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失控过后的爱德华看上去异常冷静，双手交叉撑起额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地板上的白线。裴瑾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裴瑾承认他妒忌爱德华，妒忌他能用强权来迫使阮香山服从他，妒忌他能以这种方式来接近阮香山，但第一次看到这么无力的他，裴瑾又觉得这一切是那么可笑。你看，如果像爱德华一样用力攥紧心爱之物，心爱之物就会窒息而死。他和阮香山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不能靠太近。

都是你，爱德华，是你造成了一切的不幸。

负责教区内监察工作的蓝色中心指挥官——弗兰克指挥官和大教母很快地赶了过来，他们身后跟着一支武装部队，以防爱德华指挥官身上带着枪。

“爱德华指挥官，你是否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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