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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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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烫伤的脸颊和双手,就如同他那可笑的羞耻心,自尊心一样刺痛地如同无数细针在猛扎。

痛得麻痹了。

他想起大主教有着和善的面容,薄唇却吐着恶劣的话,将污泥蹭到他白袍的动作,把滚烫的热水泼在他身上。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提醒阮香山他的身份。是啊,他的身份,被瑟伊浮俘虏,被转变成违背自然存在的使者。和他相爱的爱德华是瑟伊浮的指挥官。不论他们的感情多真,他们都无法舍弃这一层身份。被撤职的爱德华因白塔爆炸事件复职,他始终护卫着瑟伊浮,为大主教服务。而作为一个痛恨着瑟伊浮的俘虏,阮香山理应在爱德华某一次和他的温存中将他杀死。如果这段荒谬的感情从未存在过……但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爱德华深邃饱含爱意的目光总会出现在他脑海,将他的心揉捏。

隐隐作痛的腹部将阮香山扯了回来。方才硕重突出的腹部弯折久了,小黄豆正在腹中闹腾显示存在感。

“没事了,”阮香山手扶着肚子,垂着头看着腹部,放缓了语气说道,“我们要回去了,乖,好不好?”

正沉浸在大教主的威胁中的裴瑾看着身旁散发母爱的阮香山,心情复杂,“孩子还好吗?”

“嗯,还好。等一下就不痛了。”

小黄豆可能是感受到母亲的气息,慢慢地平静下来,就像是刚刚伸了个懒腰,然后继续含着手指睡过去。想到这里,阮香山嘴里衔着笑意,“小黄豆可能刚刚睡醒了,起来活动一下而已。”

这样的阮香山正如裴瑾和他的初见一样,没有棱角的身躯似乎可以用宽博包容一切,现在的他更添母性的温柔,尽管这是被瑟伊浮扭曲得到的,不是天然的,但裴瑾还是沉迷其中。唯有一点遗憾的是,阮香山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裴瑾很想伸手去触碰正和腹部对话的人儿,他忍下了冲动。

到里格庄园后,阮香山回到一楼长廊角落的房间里。在爱德华离开两天后,阮香山又回到了一楼的房间睡觉。没有爱德华的体温,没有爱德华的拥抱,那张舒适的大床变得空落而冰冷。

他面对镜子,脱下了口罩和手套。两颊,手背,指尖被烫得通红,在他那常不见阳光,白皙的皮肤上异常突兀,就像是火烧后留下红通通的伤疤。

“香山,我拿了点药。”裴瑾在门外拿着棉签和伤药。

“稍等一下。”阮香山连忙戴上口罩和手套。暴露被大主教烫伤的痕迹就像是他那被践踏的自尊赤裸裸地露出来,“请进。”

裴瑾把药放到了床头柜上,“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上药。”

包含在裴瑾多番示好和奇怪举动中的感情,阮香山不是感受不到,他婉言拒绝,“谢谢,我自己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日子,阮香山在期盼爱德华的归来和躲避裴瑾的目光中度过。裴瑾似乎是知道了他的意思,渐渐地也不再打扰他。但爱德华却一直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

晚上,他梦到满脸血迹黏着灰土的爱德华穿了一件满是血迹的衬衫,缓缓向他走来,流着泪,抚摸着他的脸庞,表情悲哀地有些扭曲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回不来了……”对不起是爱德华最后说的一句话。他看着爱德华倒在他面前,脸上还沾着爱德华的血迹,整个世界仿佛抛弃他而去,将他一人遗弃在爱德华的尸体面前。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似乎不能理解爱德华的倒下一样。画面一转,他站在了联盟国的街道上,看着人们狂欢喝彩,庆祝瑟伊浮最强大的指挥官倒下了,“联盟万岁”“瑟伊浮去死吧”一声声铿锵有力。他麻木地站在路口,爱德华的血迹仍抹在他的脸上,他的双手被其他疯狂的人们高举着……不,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他的爱德华回来。

回来啊,爱德华!

阮香山从梦中惊醒。他的泪水早已浸湿了枕巾。但梦境太过真实,阮香山以为爱德华真发生什么了,他沉浸在巨大的悲哀里。阮香山停止了思考,只剩下一个念头——会不会是他送的地图,让爱德华失去了生命。他有机会让爱德华回来的,他应该撕毁地图扔进发臭的下水道里,而不是重新拼贴交到自救组织里。

他必须做点什么让爱德华回来。

阮香山失神落魄地冲出房间,打开大厅的灯,慌乱地找些什么。

他从不信鬼神一说,但现在他多么希望他们是存在的,他要为爱德华祈愿,祈福,他愿意用任何一切把爱德华换回来。平安结,对,平安结,他要找到红绳。

这一动静惊动了房间离大厅最近的裴瑾。

当他急忙来到大厅,看到的是阮香山单手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翻找着各个角落。

“香山!”

阮香山转过头来,他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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