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少年转过脸，意料之中的满面狼藉。眼睛青肿的像金鱼，鼻子破了，左半边脸干了的血迹微微起壳，露出来的手臂上也布满血痕。

他定定看了游安片刻，却不知为何笑了出来。

“好痛。”他道。

龇牙咧嘴却明显是笑着的。

为什么呢，明明浑身都是伤，明明……面对的是自己这个“杀人犯”。

“拉我起来。”

等到手放到肩膀上，游安才回过神来用力的把少年拉起。

大概是右脚很痛，颜笑在河滩上跳了几下才适应，一瘸一拐的走着，不断刮去身上的泥。

“老妖婆，多少年了还是那么爱钱如命，一天到晚钱钱钱的，哭天喊地的样子真是太假了，像小丑一样。”颜笑走在前方。红色的背影微微弯曲。他不断抱怨着那些野蛮的亲戚。

搞错了吗？还是不知道是我害了他的哥哥？

犹豫片刻，游安从后面追上去。

“你知道我是谁吗？”

“啊？什么？”

“我……”

明白了游安的意思。颜笑抠掉衣服上的一块泥，扔飞在面前的天空。

“我哥哥救了的人。”

不是害了我哥哥的人，而且“我哥哥救的人”。

温柔的话反而成为一把锋利的刀，比先前任何污言秽语都更具杀伤力。面对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少年。游安捂着脸终于小声的哭了出来。

从事情出了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两周，这两周里游安周旋在警局，银行，葬礼，还有无数指责和冷眼中，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原本就瘦弱的他，体重减轻了更多，憔悴的可怕。但比起身体上的难受，心理上的无法挣脱才更折磨人，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呢？只是因为体质不好就害得还未开始人生大门的少年丧了命，要背负不知何时才能还清的债务，甚至押上了视为珍宝的房子，被所有人骂着“杀人犯”“杀人犯”……明明想了一遍又一遍要是当时死的是自己就好了。

头上传来温柔的触感，正被人轻轻揉着，游安微微抬头。颜笑伸出食指在他眼角滑了一下，擦掉泪水。

不知为何突然很想说些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害了你哥哥……”

“我真的很后悔，要是没来这里就好了，要是当初没出现在那里就好了，要是我游泳很厉害就好了……我每天都这么想着，后悔着，真的非常非常的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这样的道歉根本没有用……”

“那你就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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