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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透叶子星采访的视频时长并不长，只有叶子星说话的部分，截出来一共也就45秒。可付千钟在走廊上沉默地站了很久，边上的小护士不解地叫了他几声付先生，他也没有理。

叶子星的眼泪，到视频的最后也没从他的尖下巴上掉下来，只是晃晃荡荡，好像和他这个人一样犟，要等镜头撤掉，才肯落到哪里去。

付千钟的心都被叶子星可怜的语气给牵住了，不由想，他昨天嘻嘻哈哈地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人在哪里呢？

叶子星问他会不会回去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

肖婷是拦不住狂乱地扑上来的范思白的，付千钟的手机刚好震动一下，弹出一个微信的消息提示，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发来的是谁，范思白已经撞开了肖婷，整个人都扑到付千钟身上，付千钟没有准备，手机被摔到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范思白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一下子席卷上来，浓烈地呛人，几乎要赶上发情期的Omega。

这个时代人工性腺的置换已经非常成熟，甚至有思想比较极端的omega会因为想要摆脱发情期的束缚，在没有任何外伤的情况下选择这个手术。

但没有多少人会像范思白一样，把原生信息素的种类也换掉。

毕竟信息素直接和基因挂钩，置换信息素会导致体内激素水平急剧变化，很不可控。

范思白换了性腺之后情绪起伏一直很大，刚开始的时候甚至整宿的睡不着，动不动就要崩溃大哭，还出现过精神性呼吸困难，因为付千钟与新信息素的匹配率极高，具有一定安抚作用，只有付千钟在他身边的时候还好些。

“你去哪里了？干什么一直不回来？”范思白在医院呆了近两个月，早不像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大明星了，瘦了很多，脸上的颧骨突出的很明显，脸色发白，这会儿瞪着眼睛看人，乍一看，还有点骇人。

付千钟低头看他，眼神有点复杂，顿了一顿，没说什么，先弯下腰去捡起了手机。

范思白的手背上的针头被他胡乱地拔掉，针眼没有好好堵着，他抓付千钟又抓得用力，血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滑，就滴在付千钟的手机边上。

付千钟的手机屏幕还停在那个视频上，他直起身，看见范思白脸上不可思议又愤怒的表情。

“你还在看他！你还想着他是不是！”范思白想抢手机，被付千钟躲掉了，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点开了信息提示。

“为什么？！”范思白很暴躁，从表情到声音都很崩溃，他死死的抓着付千钟，“我都为你换了性腺了！”

微信是程奇发来的，他联系了剧组的工作人员，给付千钟发了地址。

付千钟匆匆瞥过一眼，只看见泥石流三个字，觉得自己脑袋都是翁的一声。

范思白还在拽他：“你不许看！”

付千钟也很烦，面无表情地往后抽了一下：“我要走了。”

付千钟使了真力道，范思白被他扯得往前踉跄了一步，叫拽地紧紧的手臂也逃走了，只来得及抓住袖口。

发生了事故以后，范思白很少被付千钟这样冷眼对待了，一时间有些怔愣，更接受不了，喃喃地问他：“走去哪里？”

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声音猛地大起来：“你要去找他是不是？！”

“你放开我。”

“不！”范思白的声音很尖利，他像是街上那种很难缠的小孩，为了一样想要的玩具不讲道理，也不要面子，拽着家长的手坐到地上，企图以自己的体重和撒泼打滚留住人。

付千钟比那些直接拽着小孩走的家长要讲道理一点，他蹲下了身子，直视着范思白，问他：“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我骗什么了？”范思白怔怔的，“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付千钟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他看着范思白，眼神冷静而坦白，下了决定打破两个人扭曲的关系：“和一个杀——”

范思白尖叫起来：“不是你！是他！都是因为他！”

“范思白，”付千钟喊他的名字，抓住了范思白的手腕往外扯，声音透着一股要叫范思白发疯的冷，“你晚上睡在我身边，就不害怕吗？”

尖锐的声音从范思白的喉咙里发出来，他的眼睛睁得太大，以至于眼球都看起来过于突兀，红血丝遍布在上面，有液体从里面渗出来，溢出了范思白的眼眶。

“不是你，我不怪你的，”范思白声音轻下来，却仍像是在歇斯底里，“都是因我他，我知道的，我不怪你的。”

他本来就瘦，这段时间因为激素的关系食欲不振，更是瘦成了切实的皮包骨，手腕因为抓的实在太用力，突兀地支棱出来，无端有些可怖。

付千钟伸手把他的手腕拽住了。

“付千钟…”范思白抬头喊他。

“我要走了，”付千钟还是说，他顿了一顿，便抓住范思白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往外掰，范思白抓回去，他就又去掰开。

如此往复几次，付千钟还是甩开了范思白的手，范思白往后趔趄几步，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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