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2)
三天后,司马俊阳忙完了手里积压的工作,拿出手机却想起还没问过卓易现在的手机号码,去红十字医院找人。
亚伦正忙着给一群严重营养的小孩们诊治开药,闻言抬头,见是中校先生,表情懵了几秒,脸上明晃晃的表现出,为什么问我,他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么?
司马俊阳又问了一遍,亚伦才不确定的回答,“Joe应该在忙着安排过几天要到的药品和粮食物资护送一事吧。”
司马俊阳要了电话,却没拨出去,他又一次意识到;
他的大男孩,已经长大了,过了把恋爱看的比天还重的年纪;
他心中存了大爱,不再拘泥与儿女情长,也懂得了取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司马俊阳走到他和卓易再次相遇的矮墙边,靠着墙低头点燃了一根烟,表情带着几分骄傲欣慰和不太分明的怅然。
骄傲卓易的成长,也失落卓易的成长,因为他错过这一切。
亚伦忙里偷闲的去上厕所,回来的路上,看到中校先生倚着墙,嘴里咬着香烟,微微垂眸,烟雾晕染下看似闲适慵懒的模样,却无端端的给人种战栗的错觉,仿佛他上一秒还在悠闲的吸着烟,下一秒就能毫无预兆的蹿出去,给你致命一击。
亚伦感兴趣的又瞄了一眼,却有了更大的发现,啧啧两声,难怪每次看Joe痞里痞气的咬着烟的样子,都有种不伦不类的违和感,他一直以为是因为Joe的长相过于清秀乖巧导致的,现在才恍然,那种违和感并非来自长相和气质的不符,更像是,青春期的少年努力模仿大人的一举一动,虽然举手投足间模仿的惟妙惟肖,但骨子里的青涩却掩不去。
从种种细节都能看出来,中校先生在Joe成长中有着浓墨重彩的影响,只是影响的时间不够长,Joe只学了形,而未学到神。
亚伦不自觉的顿住脚步,出神的想了半天Jim教过的一个中国成语,好像是什么画老虎变成猫之类的?
司马俊阳在亚伦看过来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了,鉴于卓易的那句“他看上了你”,既然亚伦看起来没有要上前跟他搭话的意思,他也就乐得当不知道。
可,亚伦的偷瞄越来越明显,甚至还当着他的面开始傻笑,司马俊阳非常无奈,出声问,“亚伦医生有事么?”
“啊?啊!”亚伦还沉浸在他又记住了一个成语的喜悦中,被吓了一跳,莫名有种考试作弊看小抄被监考老师当初抓现行的错觉,慌忙摆手说着,“没事,没事”,急走了两步,定了定神,才想起要说的话,“刚刚有个来看病的小朋友说见到joe在难民营那边,你要急着找他,可以去那儿碰碰运气。”
“谢谢。”司马俊阳点头微笑回答。
“哎~”亚伦得了一抹笑容,胆从色边出,竟又折返回来,八卦的问,“中校先生,冒昧的问一句,Joe从隔离室出来,就没回过医院的临时宿舍,该不会是跟你住在一起了吧?话说,你身为中国维和军营的长官,应该是单人宿舍吧?”
灰蓝色的眼睛里赤裸裸的写着快把卓易的囧事说出来,好让爷高兴高兴。
司马俊阳按了按额角,试图用犀利冷酷的眼神击退他。
可惜,被八卦之魂地点燃的亚伦医生,舍生忘死的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和Joe在一起的时候,Joe是被压的那个吧,肯定是吧?他还骗我他是top,还好英明如我果断识破了他的谎言,哈哈哈哈。”
司马俊阳,“。。。。”
“你们肯定是做的太激烈了,竟然连电话都不记得问。”
此时的亚伦,脑中自动播放各种带码不带码的极乐视频,对自己好友是既羡慕又嫉妒,当然,这种嫉妒并不带恶意,是一种纯然的单身狗对情侣的敌意和意淫。
不过,他意淫的样子,在司马俊阳眼中,猥琐的不可言说,司马俊阳有点后悔,不该在情绪不稳的时候,把他和卓易的事情述说给眼前这个除了医术,哪儿哪儿都不靠谱的医生。
司马俊阳掐了烟,看着不远处的诊疗室,突然说,“斯维特医生叫你了,是不是有事?”
“有么?我怎么没听到?”亚伦转头没见到人,奇怪问。
“应该是有病人了,他急急忙忙又进去了。”随口扯了谎,司马俊阳也不害臊,神态语气从容的很。
“啊,啊!差点忘了,还有病人等着我呢。中校先生,再见,改天再聊啊。”亚伦信了七八分,附和了一句,才想起来自己是出来上厕所的,病床上还躺着两个病人呢,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又趁着说再见的机会,揩了两下油,才满意离开。
司马俊阳哭笑不得,自此,除非必要,司马俊阳每次见到亚伦,都是有多远离多远,绝不主动上前打招呼。
当然,这是后话。
等亚伦离开,司马俊阳想了想,他下一班岗是明儿早八点,时间还充足,跟营长打了声招呼,开着车去难民营找卓易。
难民营离维和军营的距离不远不近,开车需要半个小时,司马俊阳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吃饭的时间,有联合国的维和军人和志愿者在分给难民晚餐,说是晚餐也不过是一个人一张薄薄的面饼和一碗看不出食材的糊糊。
卓易就坐在一座小土坡上,旁边围了一群半大的孩子,有个女维和军人端了晚餐给他,卓易仰头道了谢,接过来,等女人一转身,就分给了一旁的孩子们,又重新低头摆弄一把破旧的断了一根弦的吉他,调了几个音后,弹出一首节奏欢快,带有明显非洲特色的曲子。
卓易左手边一个瘦小的黑人小孩,小声跟着轻轻哼唱,渐渐的,跟着他和唱的孩子越来越多,还有人拍着手,或者敲着石头伴奏。
司马俊阳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但从难民原本麻木的脸上无意识流露出的微笑和怀念也猜得出,那应该是一首涵盖了世上诸多美好的曲子。
一首曲子的时间不过是几分钟,却给了苦难中的人民一点生的希望,从白色帐篷里钻出一个同样瘦弱的成年男子,笑着拍了拍卓易的肩膀,比了比大拇指头,又坐了个弹琴的姿势,大概是想让他再弹一曲,卓易笑着摇摇头,目光却突然穿过人群,落在了他身上。
司马俊阳弯了弯嘴角,摘下墨镜,遥遥冲着卓易敬了个不甚规范的军礼,帅气潇洒。
“咚~”吉他发出一声无意义的闷响。
卓易懊恼的低咒一声,不肯承认自己被他随意的一个小动作而帅出一脸血,借着低头拨弄琴弦的动作,掩饰情绪。
那错在卓易右手边坐下,“嘿,兄弟,别那么小气,再来一首。”
“最后一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