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伯乐相马（1/2）

见梁玉仍不信，他不得不说出“真相”，

“小的叫阿顾，是新来的。我并非有意骗公子，只是……只是想活命。”

见他双眸含泪，梁玉问道：“若我为公子，便可护你周全？”

“嗯！”

“此话怎讲？”

阿顾说道：“老爷对公子一见钟情，又怎会为难公子呢？若公子替小的求情，老爷定会应允。”

梁玉听完心中厌恶至极，冷笑了一声，“若果真如此，那我来此，定不是救命之恩如此简单。我此次行踪并无人知，一路上颇为谨慎。不过在客栈落了脚，当晚便来了仇家。这一路经过那些人烟稀少之地，也平安无事。若是要杀我，怎会等我到了城中客栈才追来？况且我此生仇家不多，若要杀我，一人足矣，可那些却不止一人，岂不是太高估我了。是你所谓的老爷一手策划的吧！还有你，你若是新来的，连山庄中的人都认不全，又怎会知晓我便是新来的公子？”

对方听完这番话颇为惊讶，心中的欣喜俨然促使着嘴角上扬了些，“刘公子果然聪慧过人，惹人喜欢。”梁玉白了他一眼，起身准备离开，被他拉住了，“老爷确实是公子的救命恩人，这些人不是他安排的，但公子因何得罪了那人，让他们欲杀人灭口，恐怕只有公子自己知晓。不过如今你已死的消息传出，那些人也便休了。我劝公子，既来之，则安之。”

梁玉想到齐欢死讯，心中颇为难受，若不是这些人追杀他，若不是被带至此处，齐欢又岂会中毒身亡，“我既不为龙阳，亦不做公子，永不是顾卿山庄中的人。”

“那可由不得你。”阿顾眼神变得颇为凌厉，转而又重回方才的温柔。

“是吗？”梁玉走到山崖边，笑着说道，“吾身从心，吾心由我，你们又能奈我何？”

纵身一落千尺崖，却笑他人痴傻。

“想死？”阿顾将他拦腰拉回，搂在怀里，“既来，则此地便是身葬魂归处，这是顾卿山庄的规矩。”

“身葬魂归？”梁玉冷笑了一声，“好一个身葬魂归。”

他作势将他绊倒，阿顾躲了过去，颇为拽住他的手腕，拖拽着带了回去。对其他仆人说道：“方才九公子寻死，老爷吩咐，将他绑起来，不许他死。”

梁玉挣扎着想跑，但苦于对方人多，无处可逃。只能被带了回去，缚住了手脚，嘴里塞了麻布。

“那是何人？我怎从未见过？”四公子清墨坐在上，看见从阁楼下走过的阿顾，便问身旁的付礼。这付礼皮肤黝黑，双眼发亮，亮光使眼神更为凌厉，薄薄的嘴唇，个子不太高，背有些微驮。

付礼说道：“是新来的仆人，送九公子来此后便留在山庄了。听说是自愿向张管家请命照顾九公子，名叫阿顾。”

清墨疑惑地看了几眼，“竟觉得颇为熟悉。”

“那九公子一心寻死，想必是惹老爷生气了，如今被绑了起来。”

清墨不屑地笑了，“痴傻，但我不妨助他一臂之力。”

齐欢的身体大致痊愈了，便又如以前一般开始遍寻美色。正与一女子笑谈时贾伯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齐欢也只当不知。

贾伯递来一封请柬，说道：“王爷，这是马曹府上的仆人送来的请柬。”马曹并非姓马名曹，而是姓曹，因其擅长养马，通晓各种养马相马之道，闻名于世，故世人称他“马曹”。据说其靠观马身辨马音等可知马之优劣品相，当年齐峰得获那沙场上救他一命，颇有灵性的“踏风”，便是得他指点。自那以后他声名远扬，齐朔曾请他入宫养马，他也婉言谢绝，只是答应指点宫中的养马之人。听闻他若是见到好马，则如获至宝，不得便不归。但他养马之地的马匹，旁人从未见过。

齐欢看了看，将其扔在一旁，搂着身旁的女子说道：“品鉴美人本王倒是在行，这相马之事，本王却并非伯乐。”

贾伯见那女子的手在齐欢衣襟上拉扯，对她呵斥道：“成何体统？还不快滚。”

那女子似是委屈，含泪看着齐欢。齐欢兴致全无，冷冷地对她说道：“走吧！”

贾伯说道：“王爷，以往你虽好女色，可除了在府外与她们同行，极少让她们踏进府门，她们进府也不过是跳舞弹唱罢了。可如今您......”

齐欢并未生气，只是笑着说道：“正值都城百花繁盛之时，这府上荒凉得很，也该添点生气了。”

贾伯听后说道：“王爷，娶个王妃吧！”

齐欢停了一会，眼中一抹悲凉意，仿佛又淡然一笑，“马曹府上之约我定会去赴，如此机会，毕竟难得。”

齐裕也收到请柬，但无心去观，仅是将此柬放在一旁。此时正在为他打扫书房的仆人不小心碰翻了搁置在桌上的水盆，水盆掉落在地“哐铛”作响，盆中的水流得满地皆是。此声惊得齐裕写字的笔发抖，在纸上画出一个波浪纹。

那仆人忙跪下说道：“王爷恕罪。”

齐裕生气地扔下了毛笔，对他吼道：“行事如此不谨慎。”

那仆人慌忙磕头，林文君见状走了进来，对齐裕说道：“夫君，他也并非有意为之。”

齐裕的气才消了些，说道：“收拾干净后便出去。”

那仆人慌忙用发抖的手拿着布擦干地上的水，见布难以吸干全部，便用趴在地上，笨拙地用衣服去擦。林文君见状皱着眉头，对那仆人说道：“快起来出去吧！”

“是。”那仆人慌忙爬起，端着盆拿着抹布跑了出去。

林文君看着坐在椅上头低垂着的齐裕，以往齐裕大度宽容，不会计较这等小事。可自从从河阴回来后，虽得封赏，他却心事重重，性情也变了。她不想问他，转身准备出去，齐裕叫住了她：“夫人留步。”

她问他：“王爷有何事？”

齐裕看着她，眼中充满温柔，仿佛有什么话被强压了下去，他只是说道：“无事，只是想让夫人保重身体。”

林文君点点头，未说半句便走出了书房。

马曹府上的赏马宴请了五位皇子、定国公以及将军丞相等三品以上官员，还有其他名扬天下的富商。齐朔也知此事，他最爱的那匹“天归”便是马曹进献的，可由于多重原因，“天归”离他而去，他心痛不已，之后命人寻觅好马，皆不及它。但碍于身份，无法出宫去，便亲自题匾，上书“慧眼伯乐”，命宫中之人送去。又交代齐裕，让齐裕前去赏马后上奏告知。齐枫因封地离此遥远，便无法前来了。

“以往不让见，如今求人见。”齐欢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齐裕对他说道：“父皇求贤若渴，对马曹则是极为礼遇，这等话，往后少说为妙。”

齐欢有些吃惊地看了看齐裕，之后笑着说道：“天下人皆知我这等品行，父皇也知晓，哥哥不必为我忧虑。”

齐裕批评道：“既已知过，缘何不改？”

齐欢说道：“本性如此，缘何改之？”

齐裕似乎生气了，便不再理会他，只是走到席间坐下。齐言和齐睿也一道来了，齐裕与齐言互相看了一眼，只是象征性地行了礼，便各忙其事。倒是齐欢闲不住，时而与齐睿打闹，时而说几句话气得某位大人胡子都飞了起来。

马曹的府邸建在锦白河旁，河边水草丰茂，风景宜人。马曹府上的马，不知世间有多少盗马贼垂涎已久。唯一得手的那人，九死一生将那匹马好不容易盗走，还未曾走完锦白河，便被甩下马摔晕了，那马一路疾驰跑了回去。后来又有人下毒，毒死了马曹马厩中的好几匹老马，马曹为此伤痛了半年之久。如今想做这些事的坏人，早已无从下手了。

正当齐欢拿着齐睿最为珍惜的玉佩被齐睿追打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那人被撞得倒在地上，齐欢这才停下，得知自己闯祸了。好在四下没有什么尖锐的石头之类的东西，那人只是跌了一身灰，便爬了起来。本来生气，但何久看见齐欢和齐睿后，还是笑着说道：“两位王爷小心。”

齐欢看见眼前另一个人，一下子定住了。他本欲道歉，此时思绪却全然空白，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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