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少年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碎布麻衣披在脚上穿着露趾草鞋，齐膝的麻布裤子无法遮蔽小腿，腿上已覆满灰尘，旧伤添新伤，止血也不过借了田间焚野火的草木灰。这气质，无非就是穷脏二字可尽述。

从昀县沿官道行了十天，总算到了最为繁华的国都。这一路，劫匪自然不屑光顾，伤口有些是因为采野果被树枝刮伤，有些是因为和乞丐或野狗争食受伤，他不去偷不去抢，外在再脏乱都可以，但心要干净。

晗城的繁华景象，让他有些惊慌，他走在人烟熙攘、车水马龙的青石板路上，感觉有些头晕。

“可否告知丞相府所在？”

靠在墙角的老乞丐脸皮如老槐树树干般褶皱，微眯着那双眼睑下垂的眼睛看着他，用带着轻蔑的语调问道：“既着褴褛衫，何能顾朱门？”

“当今丞相心怀仁义，为国为民，恤下敬上，为官清廉。”

“同为潦倒客，唯尔黄毛小儿生此见，既安天下民，缘何行乞之人无所依？”

少年看着他：“既为谋生计，何以生怨言？”

老头笑了笑，指了指前面的小巷子：“进此巷走到头，右转行百米便到。”

“祝满。”少年将一文钱放入乞丐的碗中，而后走了。

他有银两，但一路上都不敢花一文钱。

“有事去官府，丞相府岂是你来的地方？”

少年皱着眉头，人各有别，这个莽夫自然与丞相比不得。

他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为首的那个人：“烦请通禀，昀县张家遗孤有要事求见丞相大人。”

“你在此候着。”

他总算进了丞相府，见到了百姓口中的大贤大善之人。

“这是亡考让我交给您的信。”

丞相接过那封信，看着署名叹了口气，命人带他下去沐浴后清理伤口，换身干净衣裳。

“少爷，您去哪儿？”

一个身着华衣，比他高出半头，长相温润如玉的少年走了过来，他眉眼生得极美，那双眸若雪融后洗净的一般明亮澄澈。

“我去看看那个小乞丐。”

少年泡在木桶中，进去前先用清水冲洗了几遍，将泥土冲净。温暖的水包裹着他的身体，肿胀的四肢都变得舒服了许多，他终于活着完成了义父的遗愿，也算是报答了一年前的救命之恩。

门被打开了，他穿过屏风走了过来，四目相对，少年惊慌地用手遮住脸。

“少爷，无礼。”

管家拉着他的手腕要带他走，却被他甩开了：“都是男子，有何羞的。顾先生您先出去，我有几句话想与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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