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一向听说丞相是位大圣人，没想到竟是个勾结外族、人面兽心的大恶人。”

“是啊！死得好啊！”

林修恩走到他们身旁，对他说道：“大哥，你方才说那罪臣人面兽心，听你这么说，你莫非会看相？”

“我啊！还真会点相面之术。”

“哦？那你替我看看。”林修恩坐了下来，用手拿了块牛肉放到嘴里。

那人说道：“你啊！生得眉眼俊俏，穿着绸缎华衣，一看就是个风流倜傥的纨绔。”

林修恩点头认同：“果真是个半仙，说得极对。不过小弟我也会些占卜之术，方才暗中替大哥起了一卦。”

“哦？卦象如何？”

林修恩叹了口气：“这卦象，怕是近日要因口舌而破财，还望夜里务必锁好门窗。”

“好，多谢提醒。”

林修恩嘴角微微勾起，拿起桌上的酒壶，朝口中倒了口酒后便起身离开了。

那两人正欲继续吃肉，谁知盘中的肉不知何时不见了，只剩下两个剩些肉渣的盘子。

林修恩将拎在手里打包好的肉和枣泥糕扔在桌上：“终于醒了，这么看来，那老萝卜也不是个庸医嘛！”

李晗嘴唇泛白，咳嗽了几声。

“你是谁？”

林修恩扶住因为虚弱几乎站不稳的李晗，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是……你夫君啊！”

“啊？我……我何时有断袖之癖了？”

林修恩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你倒是信了啊！莫非你为谢救命之恩，当真要以身相许？”

李晗推开了他，因为没站稳跌坐在床：“我是丞相之子，你送我回去，府上必有重谢。”

林修恩看着他：“当朝丞相可不姓李。”

“那姓什么？”

“姓孙。”

“那我爹呢？”

“你爹是罪臣，早就死了。”

李晗鼻头发酸，眼泪夺眶而出：“你胡说。”

“去哪儿？”林修恩不费吹灰之力便拦住了他。

“我想见我爹。”

林修恩没办法，只能将他打晕后抱到床上，他帮他压好被角，用手轻抚他的额头：“醒来后便忘了吧！这世上，唯有死这等无法改变的事最不值一提。”

林修恩没想到，翌日一早他刚从城中回来，李晗正在书桌上作画，看着内心平静，阳光从窗外照入，正好落在书桌的笔架上，也照在他白皙的脸上。他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林修恩有些惊讶，他真的忘了吗？

“你是何人？”

“呵，”林修恩看着他，“此地可是我家。”

“我为何在此？”

“自然是为了与我同衾而眠啊！”

李晗的脸霎时红了：“我可没有这等怪癖。”

“是吗？”林修恩拿起桌上还未画完的画，画上的人虽未画五官，但看得出是个男子的画像，他觉得和自己生得颇像，“你可是在画我？”

李晗说道：“汝不值。”

“我倒要看看，你这画中人到底是何容颜。”

“我不记得了。”李晗有些苦恼地说。

那场大火，烧光了整个丞相府，书房内的画像也化为灰烬。他如今执笔作画，那张脸，他再也不记得了。

林修恩发现了他的病症，老萝卜说此病无人能治。他对往日的记忆，大都是白纸，世人可随意在他脑海中执笔作画，他虽不会尽信，但也无力否认。

林修恩也不再行窃，而改行卖画。凭借着林修恩的三寸不烂之舌和机灵睿智，李晗的画作受到当初达官显贵的追捧。文人墨客赞不绝口。

林修恩坐在他身旁，看着他作画。这些画作都来之不易，他每一幅都需画上好几个月，林修恩爱坐在一旁看他，有时一看便是好几个时辰。

“你无事可做吗？盯着我做什么？”李晗停笔看着他。

“从前是个盗没错，但在公子这家，不偷财物，改偷心了。”

李晗白了他一眼：“不害臊。”

林修恩眉眼带笑地说道：

“你个穷酸画师，除了你这颗心外，有什么好偷的。”

他有时会骗他，自己与他当真是成过婚的。

“你做什么？”李晗手中的笔落在画上，毁了还未完成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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