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艾(1/2)
唐胡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两只手垫在屁股底下取暖,整个房间里这会儿最热乎的就是地板,地热供暖,是自己所在的小区没错。
可身旁并不是她给老两口准备的那张铺着上好棕榈垫的两米大床,而是低矮日式榻榻米,上面盖了一层白布,这会儿被那个黑影(暂且这么叫吧,唐胡也不确定他到底是谁)蹭的乱七八糟的裹着身下,混着酒渍,很像是某惨案现场。
这不能怪唐胡。
黑影打开门还没进门槛就一头栽倒在门里,脚在门外,唐胡惊得以为遇到了入室的贼匪,一脚跨过黑影的脑袋转身挡住门内,大喊,“妈快报警!”
然而屋内黑漆嘛唔的半晌无声,唐胡战战兢兢的摸开了灯,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家,到很像小半年前金艾家,空无一人,可又有些不同。
惊魂未定的唐胡连拖带拽的把黑影从门口拖到主卧,费了好大力气,扭七竖八的丢上铺着白布整洁的榻榻米上。
唐胡身上真真发冷,不仅仅房间里大概很久没有人,惨白的灯光下,榻榻米上方的墙上,除了上次看到过的老两口的黑白照片,多了两张同等大小的黑白照片.......唐胡和金艾他爹。
唐胡抿着干涩的嘴唇皱着眉头理不清一团乱麻的现状。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那边发生了什么?怎么,就都挂了?!
这哥们儿,是金艾么?
唐胡心里有些不愿意深想,她的金艾,还是少年,不管是篮球背心短裤还是衬衫牛仔,干净舒服,会呲着白牙笑眯了双眼,会像小狐狸一样顶着毛绒绒的板寸哄的人生不得气,虽然唇也是薄薄的,但被青春充实的血肉很饱满生动。可这黑影,一身上下行头是唐胡认不清的品牌,从头精致到脚,呃,头发可以忽略,已经被唐胡一阵拖拽弄的鸟窝一样。但,精致的世故,精致的不太好接近。黑色大衣里,深灰薄羊绒修身西装,折腾这半天仍然挺括贴身,而衬衫外面居然还套了层比西装略浅的马夹,恰到好处的裹着胸腹,不折不鼓。虽然酒红衬衫配深灰很适合你,但这搭配的也是蛮骚气,唐胡甩了甩脑袋,抓回又要飞奔出去的天马。
黑影发出了均匀而轻微的鼾声,脸上酒醉的红潮已经没有开始那样浓烈,薄薄的唇因为酒精燥的有点干裂。唐胡呆呆地瞅着黑影发愣,这眉眼唇鼻,还是像金艾的,升级版的。只是刚才睁开眼睛时的迷茫无助落寞是怎么也按不到金艾头上的。唐胡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这哥们儿身上摸索起来,不一会儿,从大衣内袋里翻出来一个皮夹和一个手机。
唐胡和金艾他爹的小象,耳鬓厮磨,巧笑倩兮。
身份证,金艾,出生日期,2001年8月20日。
机票存根,上海——沈阳,金艾,2027年12月27日;机票,沈阳——上海,金艾,2028年1月5日。
唐胡仿佛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这一刻她如寒冰透骨,却锥穿心肺,喘不上气来。脑海如一个巨大的漩涡,联络器久久不回的信息,突然泉水一样涌入的乱码,初遇的少年金艾,再遇时二老面前的小狐狸,字正腔圆,大雨,艳阳,统统混在一起飞快的转着。
三个月,九年。
她在这边等着再见,好歹父母双安,岁月静好,有期待,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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