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2）

房地产行业素来有金九银十的说法。从九月份开始各大地产开发商陆陆续续推出新盘，同新盘一同推出的，还有花样繁多的促销方案。

在销售中心培训了一上午的促销方案跟促销话术，姜维忍不住感叹开发商套路还真是多。什么“一万诚意金抵八千，一万定金抵八万”；什么“环城老客户减八万，推荐成功九八折”，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可是真正算下来，客户也没少花多少钱。

刚开始，姜维觉得，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买套房、买套别墅的人压根不会在意那几万块的折扣。可后来他发现不论是住群租房的穷打工的还是一掷千金买别墅的大老板，在贪小便宜这件事上，谁也没比谁高尚多少。

“贪小便宜”是一种人性深处难以磨灭的劣根性，似乎跟一个人拥有什么样的出身、什么样的生长背景并无太大的关系。

开发商的培训师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个早上，姜维听得心不在焉。这个盘的优劣势都挺明显的。优势无非大品牌开发商、质量有保障，还有就是靠山面海，环境十分好。不过既然靠山面海了，这边的交通跟配套就真的不是一个“差”能形容了。交通上，就算有车路况好的话，从市区开过来也得一个小时。至于配套，全在开发商的承诺里了。

综合优劣势，这个盘的价格虽然比一般住宅高不少，但是在别墅中还是挺有竞争力的。这很可能也是开发商捂盘的原因吧，姜维想。

下午踩了盘以后就能回市里，姜维掏出手机给连毓旒发了条微信。

晚上什么时候下班呢？

等了一会，没见回，姜维又补了一条。

我去接你下班。

上班时间手机不离手的连总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有点搞不清楚这个小中介的意思。

他是弯的，弯成一个九连环——哪怕复原还是九个环的那种弯。而对方是直男。虽然不是宁折不弯的类型，但是那人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荷尔蒙都写着“本人性别男，爱好女”。连毓旒从未想过他们俩之间“服务”和“被服务”的关系还能有如此暧昧的发展。

连总对窝边草敬谢不敏。唯一一次的经历还给他带来了惨痛的教训，至此以后，连总对窝边草更是深恶痛绝。反正没有什么钱和利益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钱和利益不够多，而跟他本人的“美色”没太大关系。

而姜维……连毓旒不得不承认，他最开始是把姜维当成一个一次性的“艳遇”，尽管与姜维相识的场合和典型的找419的那种不太一样。不过男人嘛，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也就那么回事，加上酒精的作用，自然而然也就发生了。而他们俩之间薄弱的“服务”与“被服务”的关系其实也就比欢场碰到的419对象牢固那么一点点而已。加之他现在连诚意金都退了，这小子的殷勤让他有点看不懂了。

连毓旒虽然对自己的魅力颇有自信，但是也并不觉得自己有睡弯直男的本事。那……他难道是还想继续做自己的生意？

这么一想，连毓旒的心情一下子有点难以形容。

“……现在楼市难道不太景气了么？”销售都这么拼了么？

“啊？”

宋棣一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师傅。他们刚刚不是还在说莫主任的事么，怎么他师傅突然就提到楼市了？不过……莫主任最近似乎是想换房子来着，他女儿快上小学了，正在为学位房发愁。可是……学位房，一套老破小就要几百万那种？！

宋棣一表情一下子也有点一言难尽。

“啊什么啊，刚说到哪了？”

“说到莫主任他女儿快上小学要买学位房……”

宋棣一被自己的想法骇得不行，下意识就把话说了出来。这下让连毓旒也觉得莫名其妙了。

“买就买啊，你想怎么样，你还想送他一套？”

“啊……不是吧……真、真……送……”

宋棣一被惊得话都说不顺溜了。

“你这脑子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呢，送他一套学位房？把你卖了估计都买不了几平米，你拿什么送？”

“哦……”

宋棣一暗暗舒了一口气，突然觉得他师傅这句骂都显得特别亲切。

“哦什么哦，你脑子里装的是水还是豆腐渣呢？客户掉量你想着送学位房……你要是有学位房你还在这跟我吭哧吭哧干活？直接卖了拿钱回老家舒舒服服养老去多好。”

“师傅，中午莫主任说他最近都挺忙的，都没空呢。这咋办呢？”

宋棣一已经习惯他师傅时不时的挤兑了，当没听见，重新说回了正事。

“忙啥呢？”

“他说……下周要去外地开会，这周他们医院还组织学习，都没空。让我下个月再找他……”

“哼，这帮老狐狸，蛋糕都切完了还想着锅里的……”

“啊？”

宋棣一没听明白他师傅是什么意思，正想提问。他师傅却没给他机会。

“他们现在值班排班换了没？没换的话今晚应该就是他了。”

“是。我晚上还想给他送个宵夜啥的……”

“省省吧，老莫差你这口双皮奶么。再说他都‘三高’好几年了，早就跟个和尚似的了。”

我也没想送双皮奶啊……宋棣一默默把这句找骂的话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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