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在新斯坎，最不欠缺的就是干燥和能晒干食物的阳光，所以第一天出现在餐桌上的是肉干，羊肉提前拿蜜酒腌制过，带着甜味，搭配本地的葡萄酒，吃起来的时候不像嚼着木柴，反而有着嚼劲，另一些碳烤的羊羔肉则撒着罗勒碎末；次日的是鱼，海鱼，而不是本地的淡水鱼，这种只在浅海洄游的小鱼有肥美的肉和脂肪，为了迎击旅途路线上的高低差，它有许多的坚硬的刺用来保护肥厚的内脏，但厨娘料理得很好，鱼刺被小心剔除，抹上了盐和蜂蜜，放在石板上烤得油滋滋。

学城第二天迎接到了剩下的人，对于一年到头都吃得清淡的学者们，接连两天这么吃，得算宴席。

那位最先到的德鲁伊和他的妻子坐在一起，在长桌末端，尽管红发的女人裹着头巾和薄纱，她的面容还是引起了有些年轻人的侧目。

但年长的学士早过了欣赏美人的年纪，对女人的兴趣没比他小学徒对蔬菜的喜爱大上一丁点儿。

趁着学士们和客人对话的空闲，年长者的小学徒从角落里溜出来，朝着盘子进发。见过朝小鱼干伸爪子的猫吗，它会趁着人类不注意时叼着鱼干飞快逃走——在年长者发现男孩儿的意图并对他怒目而视时，小家伙又委屈的眨巴起了眼睛。

年长的学士见状叹了口气，他拿起客人们带来的果酒尝了一口，它是在南方酿造的，加了槭树糖和时令的水果，甜的令人发指。

他用一杯果酒把男孩儿赶去了学徒的桌子。

男孩打了个哈欠，他知道他的导师喜爱他，所以没太在意，但仍低下头。他保持这姿势转动脑袋，悄悄打量着。

莫斯学士作为神殿的大学士而坐在主位上，谈着关于降水和植物的问题，那听起来就很无趣。学徒们的桌子则“有趣”过头了，由于各自导师的亲昵造成的分门别派，几乎没人能闭上嘴安静吃饭。

男孩儿端起盘子挤到一个角落：“他们可真吵啊。”他对那个人悄悄抱怨，对方看起来就像是他长兄的年纪那样大，而他也记起了对方的名字，“布莱恩，我能坐在你这边吗？”

还没等到对方回答，就有两个人来到他们面前。

“这是谁，哦，这不是一直朝我们导师摇尾巴的男孩瑞斯吗？”北方学者的朋友令人生厌的说（如果你们还记得那个下流传言的讲述者），他扫过他们，有点歪斜的嘴勾起一个恶劣的微笑，“还有他的新朋友。”

瑞斯狠狠甩下他的盘子，他和他们有着同一个导师，但他也太年轻，无法控制自己的表现，他没出言反驳，倒不是他愿意平白承受这份耻辱，只是他根本说不过他们。

学者是领主和国王的顾问、医师以及城邦大学的教师。许多优秀的学者，还没被允许离开导师就有了去处，就像他眼前的，一个游牧民的儿子，倒不是说瑞斯对游牧民有什么意见，但他和他的歪嘴朋友一直就不是好人。

真知的阿米莉亚不让她在地面上的眼睛和耳朵们打架，但宽容的允许他们在一起争辩，用言语的力量让对方能够心服口服——挺让人不爽的规矩。

“日安。”布莱恩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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