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2)
石室主人跟在拿着细长烟斗的女人后面进入房间,门被他召唤出的隐形仆役合上。
女人眨了眨眼睛:“他没死。”
“我能看见。”法师学徒不耐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打算问她什么时候拿了一件旧斗篷来给他的奴隶,但蓝眼睛的年轻男人在他投掷的视线中偏过头,顺着墙角滑下去,拽着绿斗篷缩成了一团,这个逃避他的举动马上让他充满了怒气。
他是个学徒,他导师的塔受到北方国王的供养,所以在有些地方需要迁就对方,比如被派到这座小城市来驻守几个月,住着破破烂烂的小楼,听任随便哪个低级生物对他发号施令,他才刚结束和当地小领主的会议,被役使让他的心情不好。
同伴契约不适合与非动物、元素生物以外的种族缔结,但如果他在驻守结束之后带一个奴隶而不是情人现身,塔里的其他学徒会嘲笑他的,他起码要保持这个奴隶表面上的听从。
“这就是你们的诚意?一条半死不活的鱼?”学徒皱起鼻子,一个能让人痛苦地惨叫起来的法术在他的手中出现,他这段时间把这类法术用得有点顺手,“你们的‘礼物’可没有看起来那么好。”
女人抬起烟斗抽了一口,咽下去,烟草立刻在她肺里弥漫出火辣呛人的烟味,她在牙齿间研磨薄荷和百合的味道,观察着法师学徒的表情。她曾驯服过最坚贞的半精灵成为娼妓,也为北方国王填充过宫廷,她知道如何做能让主导方得到乐趣,而波斯纳在信件中也跟她确认过这点,公会需要用漂亮情人拉拢一个法师,她就照做。
“我们会再送给您一份和这件‘礼物’等重的黄金。”女人许诺,她重新向学徒称赞了这件‘礼物’可能的用处,在得到对方明显的动摇之后,她晃出一个装着淡粉色药剂的小瓶子,“……请您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带他去您的床上,让他见识到您的魅力。”
小圆桌上的细绳自发地立了起来,法师学徒用行动回答了她。
在拿着烟斗的女人去收起那本记着‘礼物’使用事项的小册子时,她的脚腕处突然一重,她向下看,发现一只麻雀那么大的黑色小鸟蹲在她裸露的脚背上。
“那是什么新玩法吗?”
女人想转过身否认,却发现她没法发出声音,她完全不能动了,连眼珠都无法转动。
小鸟飞了起来,停在她僵硬的肩上,用啄磨蹭着她的动脉。
“哎呀,这确实是个新鲜的玩法,非常有趣。”黑色小鸟在她的耳边,用她的声音说着,“靠近点,我会告诉您的。”
***
布莱恩看见法师学徒往前迈了两步,随后又飞快地后退,将他带到这间石室的女人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屈起三根手指的拿东西的动作,前者瞪他的同时抽出了传送卷轴撕开,然而什么都没发生,他还留在原地。
法师学徒短促地咒骂一声,像是才想起来这里的反传送法阵——他曾在指挥着细绳勒紧布莱恩的脖子时炫耀过法阵有多么难以建造和攻破——接着他就被一股力量掀起来扔向门口,横着撞上了门框。
布莱恩用没带镣铐的手扶着墙起身,发觉自己披着一件深绿的斗篷,厚重陈旧,手指在斗篷上摸到一片不规则形状的金属,三片生命之神的小叶子,他曾在一场舞会上对这个小玩意儿大加称赞,那时它还充当着扣住衬领的别针。
一个事实在他的嘴边徘徊。
歪掉的门框显示了那股力量有多蛮横,只可能是法袍上附着的法术让学徒没断掉骨头,法师学徒在地上滚了两圈,就势举起手,一道闪电落到房间一侧,除了给整个房间提供照明以外,他什么都没打中。
那儿站着一个灰发的施法者。
德鲁伊做了几个手势,法师学徒似乎认得那是些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纠结。
施法者之间的交战不应这样轻易地结束,可脱离导师的安逸生活让法师学徒忘乎所以,更不用提他毫无任何战斗经验,又恰好对上了一个以游历、与野兽为友的德鲁伊当作对手,灰发施法者在用火焰和从地板里冒出枝条绊倒他的把戏毁掉了最后两个护符后,短剑直接穿刺了他试图再次抬起的手掌,把他钉在原地,刀刃的尖端没入石块。
“我们得快点离开。”贾伊罗说,语气熟稔得像是他们刚刚只是在围着一片树林散了步,还是以塞陀河的某个下午,马上要去的是莱拉的茶会,而不是在一间石室里,刚经过一场打斗。
德鲁伊在经过疼得大叫的学徒时挥手,施放了一个昏睡的法术,女人也跟着倒下,她肩头的小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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