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旧事（1/2）

店小二没想到上午才离开的白衣公子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要知道，从此处到长宁城，这一来一往，起码得花上四个时辰，小二心中难免有些疑惑。

更何况，此时这位公子怀里还多出一个半大不小的小鬼，听闻段家的小世子也是这个年岁，莫不是……

“这位公子，您这是？”段家的消息还未曾传到此处，小二心中也只是猜测。

云渡之发现了店小二探寻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将小二的目光挡住，又将小鬼往怀里带了带，将这小鬼的脸捂了个严实。

“吾儿。”云渡之冷冷地回答道，分毫不觉的自己是在占人家的便宜。

他也晓得段峰现在是朝廷重犯，这段家的少年要是被人认出来，保不齐又是一场事端，所以也没跟店小二多解释，要了间上房，抱着怀中的小鬼头径直上了楼。

那少年在云渡之怀里睡得香甜，平心而论，这孩子长得不错，安安静静的模样更是讨喜，云渡之那点稀薄的温柔被勾了起来，连带着动作也轻了些。

等到将那小鬼在床上安放好，云渡之抬起手，正想解了这小鬼身上的昏睡，忽然想起他并不晓得该同这小鬼说些什么，于是停在半空的手又放了回去。

一时间，这屋内静悄悄的，小孩儿那张安静的脸落在云渡之眼里，弄得他十分不自在，就好像是他在照顾段沉霜似的。

云渡之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刚上云华山的时候，云华尊主有事下山去，扔下他一个人呆在这山上。

其实这山中还有段沉霜在，只是那时候段沉霜正在闭关，还不晓得自家师父给自己领回来一个便宜师弟，云渡之也只晓得自己有个师兄，别的一概不知。

云华尊主是真的心大，他从来没照顾过什么小少年，这冷不丁地捡回一个凡人的幼崽，以为这七八岁的人类小孩儿跟那些几百岁修炼化形的小萝卜丁差不多，渴不着饿不着，光晒晒太阳就能活蹦乱跳，再不济，这山中野果子野菜多得是，稍微扒拉两下也饿不死，便就这么把云渡之扔在师门内，独自下山逍遥去了。

云渡之记得，他那时还没来得及听闻爹娘已经去世的消息，被云华尊主带走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云华尊主。他心里从来没啥大志向，在山上玩儿了片刻便乏了，之后就是除了想暴揍一顿云华尊主之外，就是下山回家。

暴揍师父一顿肯定暂时是做不了了，于是云华尊主前脚一走，云渡之后脚就溜出师门往山下跑。

云华山地形复杂，又有重重禁制迷阵，进出皆需山主手书，这结果就是云渡之很自然地在云华山上迷了路。

之前说过，段沉霜正在闭关。

段沉霜这个人，喜静，他闭关的地方乃是一处洞穴，洞穴深处是终年刺骨的寒潭，寒潭中心有一处天然寒冰凝成的莲台，这莲台正对着的洞顶刚好有一处一人宽的洞隙，平日里日光漏下，颇为别致，是个吸收天地精华的好地方。

好巧不巧，云渡之刚好路过此地，好巧不巧，云渡之刚好失足滑进了那处洞缝——段沉霜的闭关，就以一个天降小师弟砸在他头顶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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