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2）

墨阳等人下山探查，其余弟子在秦炯的威压下，全都收敛了性子，只噤声练功，凌霄阁内安静不少。

第二日凌霄山又迎来了今年冬天最大的一场雪，气温骤降，连泽索性连寝殿都不出了，专心翻找不知被扔到哪里的，记载夺舍之术的书简。

因此，即墨彦晟从山下回来，一进院子，就见男子坐在矮几前，旁边乱七八糟的散了一地的竹简、羊皮、锦帛，男子手指飞快的在竹简上划过，匆匆扫完之后，扔在左手边，侧身从书架上再拿一卷，依然是飞速的翻看，似乎在找什么。

一直惶惶不安的心，总算是静下来，即墨彦晟没急着进门，在门口停了下来。

屋外被施了保温的法阵，温暖的仿若春天，即墨彦晟只在门口站了盏茶功夫，冬夜的凉气已尽数散去，渐觉出热来，榻上的男子却仍然披着氅衣，捧着手炉在怀，时不时抬起手，捂着唇低咳几声，又迅速的放回去，似乎十分惧冷。青铜的灯架拢着不甚明亮的光，烛光打在他脸上，给本就白皙缺少血色的面孔蒙上一层不吉利的青色。

即墨彦晟看着，总觉得几日不见，师父又消瘦了许多，眼神在矮几一侧已经凉透的粥菜扫了两眼，估摸以碗中剩余的量，师父该是没吃几口。

他站着的功夫，连泽又神情专注的翻找了两本书，仍是没有发现寝殿里多了一个人。

即墨彦晟抬手，敲了敲门侧，叫，“师父。”

连泽抬头，见是他回来，弯起桃花眼，微笑道，“回来了，可去回禀过师叔？”

“去了，掌教闭关不见人，弟子已将比次所探明之事，回禀给秦长老。”

“辛苦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连泽点点头，看了眼外面，让徒弟先去休息，又低头继续手里的事。

“师父在找什么书？弟子帮你。”

五六日不见，即墨彦晟心念的都是男子，此刻见到了，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

“别动，也不是什么当紧的事儿。况且你不知道顺序，要是弄乱了，我还得重新来。”连泽道。

他不让动，即墨彦晟也就站在原地不再往前，只是问，“饭食不合师父胃口？”

依然没什么收获，连泽合上手里的竹简，揉了揉眉心，从没看过的那堆书简里又抽出一本，道，“整日窝着，没什么胃口。”

“弟子带了蕲州特产千里香，师父可要尝尝？”

连泽翻书的手顿了顿，歪头似笑非笑的瞅着徒弟，“你这是试探为师呢？”

即墨彦晟最爱他这样的表情，带着种说不上的亲昵，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两步，坐在矮几另一侧，嘴上惶恐道，“弟子哪儿敢。”

“得了吧，忤逆为师的事你可没少干！”徒弟说的惶恐，连泽却一点不信，“为师既答应了你戒酒，就不会再喝了，那个千里香还是留着等太师叔归山，去孝敬他老人家吧。”

“好。”即墨彦晟倒了杯茶递过去，趁连泽接茶盏的时候，手心覆在连泽的手背上，道，“不是一直抱着手炉呢？师父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

连泽看了眼被包裹在中间的手，斜了一眼徒弟，“为师看你每次下山回来，长的不光是修为，还有胆子。”

即墨彦晟唇角上扬，松了手，道，“不光如此，弟子还新学了两样开胃菜，师父赏脸尝尝？”

连泽啜了口热茶，本想说“你才回来，先回去休息，明日再做”，话刚开了个头，却瞥见竹简上的换形二字，止住话头，将茶盏放在一边，道，“你这么一说，为师还真有点饿了，捡着清淡爽口的做，不必整太麻烦的。”

即墨彦晟应声起身，连泽待他出了大殿，才复低头去看竹简的内容。

开头写道：“释家能夺舍，道家能换形。夺舍者托孕妇而转生；换形者血气已衰，大丹未就，则借一壮盛之躯，与之互易也。”

连泽往后翻看，竹简中夺舍换形的方法讲述的含糊不详，只是写换形之人须得先练凝神之术，等精神休息道“制心一处”的境界时，才可进行换形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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