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2）
第四十二章 镇鬼
确定了芯片不在手镯里后，来因放下东西扭头离开了，既然偷不着东西他也没有必要在这地多呆，免得被赵胜景抓包，那可就不偿失了。
就在来因退出门的时候，他瞥到了门缝里贴着的符纸，可刚揭下了符纸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厕所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来因立即手忙脚乱地把符帖了回去，匆忙地跑出了赵胜景家。
好端端的，赵胜景为什么要在家里贴符呢，而且那个画符的方式看上去还有点眼熟？
不过来因来不及思索这里面的缘由，他得马上把情况告诉商子都。
人活着就是在演戏，只是有人在循规蹈矩地跟着剧情走，而有人早已偷看了剧本。
裘少衡转动着手中的芯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手指却用力一捏生生把那块芯片给折断了。这个时候商子都已经顾不得控制他脸上震惊过度的表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碎片被裘少衡扔进了面前的酒杯里。
手机里还持续着来因的问话，商子都没有挂了电话，他把话筒关了，但来因仍可以听到两人的对话和周遭所有的声音。
“子都啊，人都死了四年了，再找这些有意义吗？”裘少衡端起他的玻璃酒杯在眼前晃了晃，两块芯片的残骸毫无章法地碰撞在一起，就像被拧断了头的小虾米一样，死得透彻。
商子都并没有直接回答裘少衡，反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觉的？”他没必要去跟裘少衡这种人去争论到底有没有意义，一个杀人犯的帮凶还能回过来承认自己的过失吗？
裘少衡的手肘往桌上一靠，探出上半身凑近了商子都，一字一句地说道：“来因说你和他在瑞士见到了鬼，从那时候起我就在想，既然你们能见到鬼说不定也会见到严涵。”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仰头扯了扯嘴角，丝毫不避讳地说：“死人呢是最清楚自己怎么死的了。”
裘少衡长得非常俊秀，浓眉黑瞳，锐利而不张狂，但商子都现在看这张脸却觉得无比的狰狞，所有的表象只不过是裘少衡的假面，谁也不知道假面之下他藏着多么尖锐的獠牙。
如果说赵胜景杀人只是一时冲动，那么裘少衡的所作所为就是完全清醒的，他有目的地主导着赵胜景，掩盖了所有晦暗的真相，这比杀人可怕多了。
商子都狠狠地攥紧了搁在腿上的拳头，他忍住了扑上去揍裘少衡的冲动，咬牙说道：“赵胜景是故意杀人，你这个B大法学高材生总不至于连杀人犯法都不知道吧？”
裘少衡笑了起来，指了指杯中的碎片，“犯法？你有证据证明他犯法吗？”
裘少衡刚说完，那只盛着芯片残骸的杯子瞬间爆裂了。
对话中的每一个字来因都听到了，他突然明白了赵胜景家里为什么会有符纸。
但所有的声音在一声巨响之后戛然而止了，商子都挂断了电话。
来因拿着手机僵在了原地，虽然听的不太真切，但这种小面积的响声并不是有人闹事，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若他先前的推测是真的，商子都现在的处境就危险了，想到这来因顿时慌了阵脚，明明这么多年来他不曾畏惧过任何鬼魂，但这回他真的怕了。
来因魂不守舍地走到电梯口按下了下楼键，可还没走进电梯，他突然感受到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全身的肌肉和经脉仿佛被人肆意地往外拉扯一般，他像如同一个即将溺亡的人无处求救。这种熟悉的感觉来因再清楚不过了，他的好运终于到头了，该来的还是躲不过他不该留有侥幸，埋在命线里的毒瘤其实一直都在，只是引而不发罢了。
裘少衡显然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抬手就想叫服务员来处理桌上的碎玻璃，但下一秒他就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右手的指甲盖紧紧地扣住了桌沿，他瞪大的双眼，脑门上青筋暴起，艰难地从嘴里溢出了几句含糊又喑哑的声音。
商子都很快发现了裘少衡的反常，但由于两人所处的角落灯光照明不是很强烈，其他的酒友并不容易注意到这桌的状况。
商子都是看不见鬼的，但他知道这时候想置裘少衡于死地的人肯定是严涵。
为了避免引起周围人的恐慌，商子都只能低声劝说，“严涵，别杀他。”裘少衡再怎么没人性，他也不能放任严涵在小酒馆动手，人多眼杂，一个大活人突然暴毙，到时候上警局他总不可能说这人是被鬼杀了的吧。
可严涵早就失去了理智，手上的力道非但没减下去反而又加上了几分，他是真的想让裘少衡死。
要是此刻来因在场他就能看到严涵身上萦绕不散的黑气，严涵这个灵魂所能承载的怨气已经超支了，这样的鬼只有一种归宿那就是成为厉鬼。
商子都手指发凉，满额都是急出的冷汗，但他无可奈何，来因不在，他阻止不了一个鬼杀人。商子都颓然地靠在椅背上，仿佛已经默认了这个结局。确实，裘少衡是该死，可商子都却不想让他死的这样不明不白，但如今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了。
商子都到底是低估了裘少衡的心计，即使濒死，他还是挣扎着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了一张纸，颤抖着往前方的空气中一盖。那张纸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而裘少衡像是奇迹般地摆脱了危险，靠在桌沿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在暖气充足的室内，裘少衡只穿了一件低领羊毛衫，商子都可以明显看到他颈间泛黑的手指印，这是严涵下杀手的证据，它夹杂着浓浓的死气，商子都非常眼熟，这种痕迹他在古堡地下室见到过，在那些失去神志的厉鬼身上。
来因说过，厉鬼因恨而生，仇恨越深他们的力量就越大，他们会失去所有的判断力却清楚地记得每一个残害过他们的人。
商子都已经无暇追究芯片的问题了，他们重查案件也好，找证据也好，那都是为了圆了严涵的心愿，让他早日去轮回，可如今普通的游魂成了厉鬼，真相与否已经没有意义了。
等裘少衡的面色略有好转，商子都才问：“你刚刚贴了张什么东西？”
裘少衡咳着说道：“镇鬼符。”
镇鬼符，一种压制厉鬼的符咒，来因曾经给商子都科普过。这符极其凶猛，有些道行高的天师所画的符甚至能令厉鬼当场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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