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2)
第四十四章 驱梦魇
张二狗问:“不问问我为什么拒绝吗?”
我并不想知道,靴靴,来因想。
不过看在张二狗非常期待的样子上,来因还是配合地问道:“那可否请张天师说一下。”
“裘少衡眉眼间有很浓重的煞气,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张二狗说:“当然,这只是我的预判,你和他打交道的时候难道没看出来吗?”
听完,来因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他上一次见裘少衡是一个月之前,那时候来因确实没看出来裘少衡脸上有什么煞气,可那时候严涵也不是一个厉鬼。
裘少衡会不会死来因现在还不知道,但他能确定放任严涵这个厉鬼四处游荡早晚会生出祸端来。
来因抬头问张二狗:“你用什么理由拒绝了裘少衡?”
张二狗摊了摊手说:“行程太满。”
来因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迟疑了片刻,说:“打电话给裘少衡,说你暂时有空了。”
张二狗推脱道:“这种钱多没处花的客户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来因说:“裘少衡要是敢请我还用得着找你吗?”
张二狗笑着调侃道,“裘少衡不是商子都同学吗?他不找你这个商子都的男朋友,反而舍近求远,怎么,这两人有故事?”
来因感慨道:“哪止啊,简直是恩怨情仇。”
讽刺的是,导致严涵死亡的罪魁祸首反而成为了此时唯一不知情的人,赵胜景不知道商子都已经弄清楚了严涵的死因,也不知道严涵变成厉鬼来向他索命了,更不知道裘少衡销毁了那个牵制他的证据。裘少衡对赵胜景只字未提,包括他那个强行超度严涵的计划。
裘少衡知道自己过于偏执,他还主动去看过心理医生但他从不觉得这是病。他爱赵胜景,爱得病态且近似疯狂。赵胜景转学来的第一天裘少衡就认出了他,赵胜景却早已将那日救他的人认作是商子都。裘少衡从来没嫉妒过商子都,最多是心有不甘,因为那时他并不喜欢赵胜景,只是觉得赵胜景这个突然闯入他们生活的人新鲜有趣罢了,谁能想到这份新鲜感却让他越陷越深。
赵胜景在这个城市依附的是商家,可到底没有血缘关系作为纽带,他本质上是孤立无援的一个人。只要裘少衡想,他就能让赵胜景真的孤立无援。
赵胜景对严涵起杀心是被冲昏了头脑,但怎么说赵胜景也是一个有思考能力的人,若没有裘少衡时不时旁敲侧击的暗示赵胜景怎么会认定商子都对严涵有不一样的感情呢?后来赵胜景会嫉妒到害死严涵,裘少衡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不过这也让他知道了那只懦弱温顺的小猫咪也是有利齿的。
裘少衡不在乎赵胜景爱谁,他掌握了赵胜景的人生还愁不能主宰赵胜景所有的感情吗?
裘少衡只有周末才会在星洲过夜,裘局长一直都知道星洲里住着赵胜景,他虽不干涉却处处限制着裘少衡。在裘局长看来,裘少衡一意孤行要和赵胜景在一起已经是他这个从小听话懂事的儿子做的最出格的事情了,可裘局长从不曾真正了解过他这个儿子,裘少衡逢场作戏的对象又何尝漏掉过他。
裘少衡毕竟还是个学生,没有裘家的羽翼他什么都不是,他不会为了赵胜景和裘局长撕破脸皮,当然也不会轻易放弃赵胜景。只有对上赵胜景,裘少衡才能卸下所有的伪装,才能真正地打开自己紧闭的内心。裘少衡这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明明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却还能保持清晰的思考,他处心积虑地织了张网,一点点地把他的猎物围困在了中央。
“你前些日子不是经常梦到严涵吗?我请了个天师帮你驱一驱梦魇。”裘少衡切完菜,放下了手中的刀。
赵胜景听闻,往前迈出去的步子突然僵住了,他问道:“来因吗?”
刚从凤山回来的那一个礼拜赵胜景确实连续不断地做恶梦,梦见严涵那张被车撞得血肉模糊的脸,梦见商子都知道真相后的冷漠,梦见爷爷失望的眼神,但赵胜景知道这些全是他的心魔,他杀了人,他活该遭报应。所以他心虚怕鬼,其实他潜意识里还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几周下来,赵胜景的状态已经渐有好转,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天师来驱梦魇。裘少衡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裘少衡,裘少衡不信鬼神,也从来不信什么报应不爽。驱梦魇?不知道又是裘少衡玩的什么把戏?
“找来因那不就等于直接把你给供出去了吗,放心吧,这个人绝对比来因厉害。”裘少衡从厨房里退了出来,他接过赵胜景手中的购物袋,顺势凑到赵胜景耳边说:“胜景,我不会让别人给你定罪的。”
最简单不过的话,赵胜景却听得遍体生寒。这两年来他越来越习惯裘少衡插足在自己的生活中,他怎么忘了裘少衡才是那个把他人生搅得一团乱的元凶。
赵胜景不止一次想过裘少衡为什么要强迫他维持这种非正常的情侣关系,难不成是真的喜欢他,这个可笑想法刚冒头时就被赵胜景否定了,裘少衡这个人怎么会有感情。赵胜景听裘少衡说过数不清的“我爱你”,也许正因为没感情所以这三个字在裘少衡口中是这么地轻巧。
驱梦魇的事情赵胜景没有继续多说,裘少衡想折腾就随他去吧,他们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四个月了,过了追诉期他就彻底解脱了。杀人的愧疚赵胜景曾经也有过,但他更渴望自由,他不想为一时冲动赔上一辈子。严涵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可他还活着,活着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
转眼到了元旦,来因和商子都正为了严涵的事情焦头烂额都没意识到一年就这样过去了。直到商止槐突然来电说一号那天要两人回家吃晚饭,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过节回家吃饭本来应该是极其平常的事,但商止槐指名叫上来因这事儿就变得不太平常了。
商止槐那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来因正好和商子都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商止槐说的话也就一字不落地进了来因的耳朵。
还没听完来因已经坐立难安了,等商子都挂了电话,来因才敢问道:“商子都,这是不会是鸿门宴吧?”
商子都完全不以为意:“我爸不是很看重你吗,怕什么。”
怕什么?我简直要当场去世了!来因想。他不耐烦地挠了挠头,说:“工作关系和亲属关系那能一样吗!以前我是给他打工的,现在我是他儿子的男朋友。”
商子都说:“以前你和我爸俩也不见得没有亲属关系,你忘了,你是我姑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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