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1/2）

第五十五章 过年

商子都和商止槐去参加了裘少衡的葬礼，那天是个大晴天，来的人很多，裘家的亲朋好友和裘少衡的老师同学。商止槐是事发后一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毕竟他还算是赵胜景名义上的父亲，赵胜景出车祸的事情肯定会通知到他。裘少衡和赵胜景都是商止槐看着长大的，他早就知道了这两人的关系，可纵然他对商子都和赵胜景的情况一视同仁，最终还是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从墓园出来，商子都开车去了医院，赵胜景虽然已经恢复了意识，但全身上下多处骨折现在还不能移动，裘少衡的葬礼他不能来参加也没资格来参加。

赵胜景刚醒过来那天就知道了裘少衡的死讯，他表现得非常淡然。是呀，本来他就是最该高兴的人，他一直以来都想摆脱那个恶魔，现在恶魔死了，可是却一点也不痛快，那个真相成了他心头的一个疙瘩，他害怕去深究自己到底爱不爱裘少衡这个问题。

商子都进了病房时，赵胜景正靠在病床上看书，神情专注，连头都没抬一下，似乎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满不在意。

“你怎么样了？”商子都带上门在病床左侧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赵胜景仍旧低着头，“挺好的。”

商子都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绒面小礼盒，他看着手中的盒子沉声道：“警方清理现场的时候在副驾驶的座位下方发现了这个。”商子都把礼盒放到了床头柜上，“我猜这可能是少衡想送你的。”

赵胜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他没有再做其他动作只是木然地凝视着前方，几分钟后才僵硬地转头拿起了盒子。他没有立刻打开只是小心翼翼地摸着那个盒子，“人都走了，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

“确实，裘少衡这辈子对谁都虚于表面，唯独只对一个人用了真心，可惜这个人根本不在乎他，其实我觉得他才是最可怜的，你说是不是？”说完，商子都站了起来，“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商子都把椅子移回原位，慢步离开了病房，门关上的一刹那，他隐约听到了微弱的抽泣声。

等病房里归于安静，赵胜景还是打开了小礼盒，里面放着一对定制的男士对戒，他出神地盯着那两个戒指，这一刻他脸上伪装的面具终于破裂了，他想捂住自己的双眼不让眼泪流下来，但已经太迟了，手指碰到了湿润的脸颊，赵胜景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旧年的最后一个礼拜，来因参加完神学研究中心的年会，拿到了一笔还不到他委托金百分之十的年终奖，就捎上人和钱兴冲冲地回凤山了。他捎的这个人当然是商子都，他家大妹子一个礼拜前就跟来教授夫妇俩先去了。要说这时间还真凑得巧，商总和商夫人飞夏威夷度假去了，商芷岚和尤叁这俩留守青年没地方去便跑到养老院陪商老爷过年，正好剩下个商子都跟来因回家。

当代年轻人一到过年就会滋生大堆的烦恼，但来因却非常喜欢过年的，因为来家有个规定，凡是没结婚就有压岁钱，他虽然三十岁了，但每年仍旧能从叔叔伯伯那捞一笔，而且家里的长辈还不催婚，他能不开心吗？

过年是来家一年之中最重要节日，甭管来家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只要是记载在册的子孙都必须得在除夕之前回到来家宗祠祭拜，今年来因那在澳洲的表姑妈，新加坡的二叔伯，英国的堂姐，智利的三大爷全都早早回凤山老家喝茶了。

来家作为天师世家，对待传统节日当然不会含糊，祭祀那肯定是必不可少的。整个春节期间前前后后要做三场大祭祀，小年、除夕、正月初一，缺一不可，大祭祀比较隆重在宗祠举行，需要所有族人在场，而小祭祀视各家情况而定。

来因开车到爷爷家门口时已经是晚饭点了，回凤山之前他特地让来教授先支会过一声，毕竟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可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孙子跟男人处对象。不过依照来因对他们的了解这事儿应该不成问题。

但商子都是第一次见长辈，该有的礼数不能少，他花了一周时间去跟长辈们讨经验，来因家的长辈们都是出自传统名门，在送礼这件事上他不能靠自己简单定夺，深思熟虑后商子都给来因爷爷选了一个荣宝斋的砚台，给奶奶买了BengawanSolo的点心礼盒。

凤山地广人稀，单单是宅基地来家就有500亩，还没算上山上的果园和菜地，但凤山毕竟是乡下地方，这么些地到城里或许还抵不了一个小别墅。

院子里已经停了三辆车，其中有一辆是来教授的，来因看到其它两辆车的车牌，嘟囔了起来：“今天什么日子，我大伯和三叔也来了。”

来因说话的声儿不大，但商子都还是把整句话都听清楚了，他悄悄收紧了攥在车门上的手，即使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第一天就面对来因家这一大票亲戚他还是有点犯怵。

来因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商子都，笑道：“别紧张，我大伯和三叔都很好说话的。”

“我没紧张。”商子都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

来因把半个身子凑到了副驾驶，盯着商子都的脸，无情地揭穿：“可拉倒吧你，大冬天的额头都冒汗了！”

商子都脸上闪过一瞬的窘迫，两人凑的近，来因还是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他握上商子都的手继续说：“来家人信奉玄学但思想并不顽固，再说了，他们要是执意反对我就跟你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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