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海东市公安局刑侦支队这天晚上在加班。制服、便装、平头、马尾在科室上下穿梭翻飞。陈向晚披着他亮晃晃的舞服踏进门去时，耳畔是噼里啪啦、房门抽屉打开又关上、关上又打开的嘈杂。陈向晚昂首挺胸，一摆胯，一跺脚，相当隆重地清了清嗓子，开口发话：

“周慕风在哪儿？”

一屋子男男女女抬起头看着他，看着他奇装异服、酥胸半露，却如同铠甲加身，气势汹汹地杀进刀剑纷飞的战场，眉梢眼角沉甸甸地挂着“找茬”两个字。

一个小警察停在他面前，混浊的小眼珠像两只磨花的溜溜球，在他身上上下一滑，又下上一滑。

“您这有何......”

他话没说完，陈向晚已经把屁股相当舒服地垫在了一边的小方桌上，抬起手来玩指甲。他一只手搁在眼前，翻过来又覆过去，覆过去又翻过来，青葱细指舒展又微翘，接着轻轻蜷起，指甲抠指甲，抠得卡卡作响。

“叫周慕风出来见我，我有话对他讲。”他发号施令相当熟稔，把那小警察说得一愣又一愣。

满屋子人看着他窃窃私语，暗暗发笑。陈向晚不在乎。他边玩指甲边暗地扫了一圈，谁拿眼神笑他，他拿眼神剜回去。边剜他边把右腿抬起来，跷在左腿上，指甲不玩了，一只手慢悠悠掀起，又慢悠悠落下，相当讲究地在腿上一拍，又一拍，接着五指似水了，荡过去，漾过来，一摸，又一摸，要多妖娆有多妖娆。

等了大概一刻钟，科室深处一间审讯室的门打开，小警察赶过去报告。陈向晚瞧见一个着便装的男人站在门边，边听边从兜里掏出包烟，叼了一根在嘴里，火机一拨，没两下便云山雾罩。这男人就隔着烟雾远远地看着陈向晚。小警察说完话，这男人转身去了另一间内室。小警察回头冲着陈向晚喊：“到周哥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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