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转眼间入了冬。趁着周末，几个同学便组织着要去溜冰。思已本是要拒绝，心里一晃，嘴上就答应了，几个人约好了下午三点钟，在春花溜冰场门口见，谁也不许做逃兵，不然周一见面一定叫他“好看”。这一行人算上思已，共是三男两女。

两个女生结伴，到的最早，冬日里的风吹得她们脸蛋上红里透着紫，不由发抖，但又不好意思先进去。思已他们三个男生是掐着点来的，刚定住步，分针就指上了12，时针滑去了3。两个女生怒急反倒笑了，说他们是忙里偷闲的少爷们，一分钟都不舍不得浪费，也要物尽其用。实则三个人是刚打完游戏从电脑房里出来。

入了场子，人声喧沸，上至五六十岁，下至六七八岁，人人都爱运动。场子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说是叫春花溜冰场，里面可不止溜冰这一项，保龄球，游戏机，台球，桌游。小吧台里不光提供饮料，还有吃食，关东煮牛肉面一类的。围在干冰造的溜冰场地的四周。附近的居民闲时总爱来这里玩，花钱不多，图个热闹。远一些也愿意抽时间来凑个热闹，三来两不来的，倒也成个习惯了。小朋友们更是最爱热闹。

五个人在溜冰场里滑开了，便谁也顾不上谁了，反正末了总要到同一个地方去换鞋，等在那里就是了。

思已独自滑了几圈，渐渐没了兴头，左右望了望，见他们也没有停下的样子，便自己滑去场地门口，打算先出去。

前脚刚出了场地门，就看见唐彧被两个人踩在地下揣。一着急就忘了自己穿的是溜冰鞋，抬脚跑了两步，摔得鼻子出了血，思已也顾不上疼，胡乱用袖子一擦，赶忙去换鞋。

等换完再跑过去的时候，那两个人早不知道散去哪里了，只剩唐彧一个人躺在地上，浑身脏兮兮的。因着人多，没有人注意到发生了什么，有几个余光里瞥到的，也装作没看到。

思已抬起唐彧的上半身往自己怀里揽，一只手抱住了，另一手去摸唐彧浑身上下的骨头，声音里透着后怕，喃喃道：“能起来吗，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唐彧却答非所问，把头埋进思已怀里，声音像是从瓦钵里发出来，道：“我一直在等你，等得心都疼了，等到现在，我好想你。”

是他想，他不来找我，反倒怪我不去找他，去哪里找，去同雪美问吗？他把自己看得那样痴？看得那样无畏？那样不把雪美当一回事情？思已赌气这样思想着，怪着。捋了半天，也没得出个所以然，一颗心是怦怦跳，嘴巴张张合合一堆话在舌尖上，牙齿后，可流出来地只有一句：“我也想你。”

之后一双手抱住了唐彧。

去了医院里，大夫讲没有伤到骨头，包扎了伤口后，给开了一些止痛消炎的药和化瘀的药膏。思已这下才松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跟同学们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这么走了，暗暗责怪了自己一番，只能等开学再赔礼道歉了。

拿过药之后，出了医院，两个人也是无话，像是盛满燃料的器皿，引爆，只差一根火柴。

“牵手。”唐彧站定，冲思已挥了挥右手。

“要是不牵手，就不走了吗？”

“是。”唐彧一脸的认真，仿佛是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引得思已噗嗤一笑，走过去牵了唐彧的手。

莹蓝的夜里，他们两个人并排走着，十指缠在一起，好像路的尽头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得是相伴在侧的人，重要得是整段过程。

结果，没有人去想。

楼身是残破的，它衣衫褴褛，到处是补丁。补丁是陌生人给它的，上面有陌生人想说的话，那些正经或不正经的话，帮人或害人的话。这些补丁楼身从不拒绝，住来它身体里面的人们也不拒绝。人们太忙了，忙着生活，为了生活他们朝五晚九，哪里还有心思去在意呢。楼身的补丁被风吹得褪色，翘起边角，在风中瑟瑟……

看着补丁楼，思已问唐彧：“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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